许久之后，关山月抱了抱她。

“你有打算最好不过，不过这些话以后你心里知道就好，不要和我说。我的立场是你没错，但我的身份摆在这里，你说给我听的话，我只能保证我绝不会自愿说出去，你明白吗？”

说不感动是假的。

非自愿的情况下，恬棠很清楚，不管是谁都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关山月大可以不说这些，安安心心地听着，然后说几句一定不告诉别人的好听话哄哄她。

可关山月没有，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宁愿自己只是出于两人之间的情谊，留在实验基地做一个专属恬棠的厨娘。

恬棠不止一次地想过，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从来不是担负起家里的债务，也不是绑定系统，她一直都觉得，大一刚开学不久的那天，她走进关山月的店，鼓起勇气问关山月要不要员工才是最正确的。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稍纵即逝，而她握住了和关山月的缘分，才有了现在可以托付身后事的好友。

“月月姐，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

恬棠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一句谢谢最简单也最真挚。

“谢谢我今天给你做了雪落火焰山？”

关山月挑眉，让开了身后的餐桌，几个保温盒叠放在桌上，等着食客临幸。

恬棠：……

什么感动不感动的！都是浮云！

“月月姐，今天餐厅没有调味料了吗？”

恬棠苦着脸，有苦难言。

什么雪落火焰山，名字确实好听，但这个名字代表的什么菜，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好歹当初也是被店里大厨坑过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忘啊！

雪落火焰石，就是一个西红柿切八瓣摆得整整齐齐的，撒上一层绵白糖！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今天的西红柿不错，怎么做都可惜，做这道菜正合适！”

关山月抿唇，暗道恬棠不识货，她关山月做的雪落火焰山会这么直白浅薄吗？

等打开了饭盒，真正看到了这道菜的真面目，恬棠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到底是谁！是谁告诉关山月西红柿撒白糖之前要撒蜂蜜的？是怕血糖太低吗！

“月月姐，我觉得，我应该不是很饿，这顿饭不吃也行，要不，我晚上再吃？”

不用吃，她都能猜到西红柿有多甜了。

不说西红柿本身就是酸甜的口感，蜂蜜加绵白糖这个组合就已经齁嗓子了好吗？

“确定不吃？”

关山月眯了眼睛，语气有点危险。

恬棠欲哭无泪，这道菜她就非吃不可吗？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除了雪落火焰山，恬棠还看到了青山绿水一孤舟，就是黄瓜切成薄得透明的长片横铺叠放，然后最上边挤上蘸酱。

这对老家偏南方的恬棠来说，属实有点刺激了。

“月月姐，我今天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在关山月做完饭以后才说常羲的事情的，她都要怀疑这是关山月对这件事的报复了！

西红柿撒白糖，黄瓜蘸酱，这都什么艰苦朴素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