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星澜小心翼翼地根据师尊的吩咐，把人放在了厢房里面，还“好心”地帮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雪白的九条尾巴散开在床榻上，缓缓蠕动，十分漂亮。

夜色如瀑，星光点点，洋洋洒洒地落满了整个天空。

“嗯……”

榻上的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眼皮动了动，似乎是有醒过来的迹象。

他已经睡了快半月，终于有了醒过来的迹象。

“师尊，他要是醒不过来了会怎么办？”

“把你杀了拿去喂狐狸。”青衣男子没好气的道。

殷星澜：“……”

他沉默地出了房间。

颜陌微微恐吓了一下自己的小徒弟，一个闪身便落在了床边，他搓了搓自己发凉的手指，而后才虚虚搭在了狐狸的手腕上。

脉象渐渐平稳了下来，应该是要醒了。

颜陌一边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杀了他，一边又给他喂了几颗保命用的丹药。

按理说妖王不会来这种人间修仙的地方，上辈子问过墨恒，不过他回答得滴水不漏，颜陌无从下手，又被殷星澜护着。

如今想来，墨恒出现在此处甚至是受伤都不是巧合。

他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狐狸，正准备抽手，却被一只更凉的爪子抓住了手腕。

颜陌低头的刹那，便撞进了一双迷茫的眼眸之中，那双眼生的好看，眼尾上挑，虽然迷茫却也能见到一丝魅色。

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美而不娇，艳而不媚。

颜陌见过特别多的漂亮男子，狐妖也见过不少，只是愣神片刻，便冷漠地抽回了手，“你伤势未愈，还得好生将养。”

他还没见过墨恒刚醒过来的模样，殷星澜还是个小孩子，被勾了魂太过正常。

他决定不怪罪他了。

——当然，逝师这件事情过不去。

紫色的狐瞳在眼眶子里面转了一圈，便稳稳地将眼神落在了蹲在自己面前的青衣男子身上，眼眸警惕又带着点薄怒。

他活了上千年，怎么会不认识面前这个男子便是颜陌仙尊。

这人活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如今就坐在他的面前，居然没能认出他？

“多谢。”

“不客气。”

颜陌毫不客气，他微微偏过头，“我救了你，也不需要什么口头上的恩惠，你把斩仙剑给我就是了。”

墨恒：“……”

墨恒抬眸看向颜陌，微微眯上了眼睛，哑着嗓子回道：“仙尊莫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可是妖王的佩剑，我们这些小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颜陌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站起了身子，往门外走了两步，又倒回来。

他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墨恒因为重伤所以显现出来的尾巴，“不如这样，等你伤势好了，你变回原身让我摸摸。”

墨恒：“……”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无理的要求。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还是装作不知道自己是谁。

颜陌望着他的尾巴。这么毛茸茸应该很好摸吧，就是不知道用来做围脖会怎么样？

墨恒看到颜陌的那个眼神便知道他没有在想什么好东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散开的狐尾上，它一动，他的眼神就一动。

墨恒轻声咳嗽了一声：“仙尊喜欢在下的这个尾巴？”

“嗯。”

没有被抓到的愧疚。

颜陌甚至十分自豪。

他道，“能不能扒下来一根给我？”

墨恒：“？”

“现在的仙尊都这么不要脸么？”

颜陌向来是私底下放飞自我的一个人，他听到墨恒的话只是耸了耸肩，回答道：“因为好看。”

他还是要脸的，只不过他的脸都留在了外面。

如果对于自己熟悉的或者心爱的人，都要装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太不近人情。

颜陌再看了一眼墨恒的尾巴，道：“要是想一直住在这里，最好能拿点什么东西来换。”

墨恒：“……”那还不如不救他呢。

颜陌说完之后便出了门，整个房间里面只有抱着自己为尾巴凌乱的妖王本人。

殷星澜还在门口站着，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一个劲地往里面张望着。

颜陌大胆猜测，大概是因为看到了上辈子的情郎，所以格外的留心。所以他刚出来便对着殷星澜道：“他没事。”

“师尊你没事吧？”

两个人的话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口。

颜陌微微一愣。他在关心谁？我么？

殷星澜站在他的面前，小心地盯着他的手，他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就是刚刚墨恒醒来的时候在他的手上留下了一个淡淡地抓痕而已。

颜陌把手腕往背后一藏，下意识地不想让殷星澜看到。“走吧，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