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见女儿安然睡去,又对丫鬟们好生叮嘱许久,这才悄然离去。
次日。
“小姐,您醒了吗?该喝药了。”
丫鬟知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唐如惠转眼看去,她手中的托盘里面,放着药碗和蜜饯。
唐如惠斜斜的靠在床上,目光柔和的看着这个小丫头,心头骤然一暖。
无论她前世是高高在上的贵妃,还是冷宫里任人欺凌的后妃。
那些漫长的岁月里,都是知禾陪在她身边,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端过来吧!”
唐如惠柔声道。
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虽然苦涩,却不能与她痛苦的过往相提并论。
“小姐,您吃块蜜饯吧,压一下药味儿!”
知禾想给她递一块儿蜜饯,她却拒绝了,能有再次生还的机会,堪比一切。
“知禾,你把窗户打开吧,我想透透气。”
唐如惠说着便起身下床,知禾赶忙给她披上了厚厚的外衣。
她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只能看到她院子的一角。
深秋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地面上,桂花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一草一木都是感触。
世事纷纷扰扰,冬日也悄然而至。如今恰逢年关,汴城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
经过一段时间调养,唐如惠的身体已无大碍,白皙的小脸上也多了几分气色。
央求了家里人好些时日,祖母才终于肯放她出府。
“知禾,我们去城东第一茶楼,醉仙楼。”唐如惠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好的,小姐。”
知禾心想,小姐终于又可以上街了,她也可以解解馋啦,嘿嘿!
汴城作为楚氏王朝的都城,自然是繁华无双,都城人数百万不止。
上至皇室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有一份身为都城人的骄傲。
“闲杂人等,路边避让!”
唐如惠今日乘坐的马车并未悬挂相府标志,马车规格也是平民出街的小规格,所以在众多马车里面并不显眼,稀松平常。
她今日也并不想摆相府小姐的架子,于是开口说:“知禾,让车夫把马车靠边停下。”
“小姐,路边停满了……”知禾为难的开口,还不等她说完。
一个身穿兵服的人,手持长鞭就要向这边抽来。
粗鲁的开口叫骂着:“让你往边上停,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知禾正害怕的蜷缩着身体,就听见有东西破空而来,定睛一看,正是把长剑,将长鞭狠狠地扎入地面。
“放肆,九皇子在此!尔等鼠辈竟敢如此猖狂,来人,带下去军法伺候。”
刚刚还叫嚣的男子一下噤了声,双腿止不住的颤抖,还来不及瘫软,就被人架着腋下抬走了。
知禾闻声赶紧向此人躬身行礼,“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不用谢,举手之劳。”贵公子一脸坦荡,他宇文拓平生最讨厌仗势欺人的人。
他从小便与九皇子相谈甚欢,此次九皇子从边塞回京。
他也是分外欢喜,哪知竟有鼠辈敢脏了他们的眼。
“不知马车内是哪家小姐,在下愿意代为赔罪,惊扰姑娘了!”
宇文护在马上抱拳道。
“不用了,谢公子好意。”唐如惠柔声道。
坐在马车内的唐如惠本是有些昏昏欲睡的,但是从刚刚听到有人叫嚣开始,她就醒了。
听到对方提起九皇子的名号,唐如惠思索半天,终于想起来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前世她除了在幼时见过他几次之外,后来她和对方并无多少交集。
只记得在那场皇位争夺中,九皇子一党败北。
九皇子自此消失在众人视线,连同皇家名号都被削去。作为九皇子派系中核心人物的宇文拓更是被诛连九族。
宇文护听到马车内的回应,并无意外,勒紧马的缰绳,就变换了方位。
他本就是迎接九殿下回宫的,眼见对方如此明理,他倒很是宽慰。
“九皇子到!”有人高声唱和着。
唐如惠闻声掀起车帷一角,悄悄向外望去。
只见为首的那位少年,端坐于白马之上。
面如冠玉,身材修长,着一袭金黄色的盔甲,鲜红的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正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更显得整个人贵气十足、高不可攀。
一众百姓纷纷躬身向其行礼。
半晌后,以九皇子为首的众人才浩浩荡荡的离去。
“知禾,走吧!”
“是,小姐。”
等唐如惠主仆二人到达第一茶楼醉仙楼时,已是正午时分。
“小二,二楼雅间还有吗?”知禾上前问道。
“贵人里面请!二楼雅间已满,还有雅座方便您就坐,您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