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挽开着车拐了几个路口才停下来,她推着车在没有路灯的小道里走。
只有些许月光照进这狭窄的小道中,小道两边好几栋都是危房。
她在一栋不高的楼停了下来,将电摩塞进楼道里上了锁,眼底已经没了什么笑意,淡淡地迈着步子上楼。
她翻了翻钥匙,开了门的一把锁后,又去开另一把锁,很明显另一把锁是后来加上的。
房子的门已经有点破了,若是来了一个有点力气的人,一撞门便开了。
她当初是挑着便宜才租的这个房子,自然也没想过环境能有多好,刚住进来时房东就建议她让人来换扇门,结果她却咧嘴一笑,说她再装把新锁就好了。
房东闻言,用一种莫名其妙地眼神将她从头扫到尾。
那是种打量的目光。她知道,若不是这房子太偏环境太差,实在难租,不然房东不会租给她。
再说她一穷二白,就是来偷东西也偷不了什么。
她住的很简陋,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张小木床,一张桌子,床头有个柜子,没有厨房,加上厕所整个房子不够20平方米。
江上挽将钥匙随手一丢,从小木床旁边的柜子翻出了一个笔记本,拿到书桌旁坐下,又伸手探了探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今天骗来的烟,叼在嘴里,洋洋洒洒的在本子上写下“早餐:-3元;午饭+晚饭:-6元;帮助小孩子回家+5元;今日共花费4元”
然后合上本子,往床头柜上一丢。
翻开作业正准备写,床上的手机却响了。
“喂?”
“喂,你好,是江小姐对吗?您上次预约的助听器换电池服务已经预约成功了,就在本周六也就是明天的下午三点半,请问您方便吗?”
“方便。”
“好的,我这边马上帮你安排。”
“……”
江上挽摸了摸自己的左耳,转过头想看看A市的夜景,却发现自己住在二楼,什么也看不到。
其实没有景,也可以抒情。
—
她想起宁静生离开前的最后一天。
宁静生给她塞了一个手机,和一个信封,信封厚厚的,手机是宁静生用过的,但已经没了卡。
“挽挽,妈妈要走了,你之前的手机坏了,这个给你用……信封里有一张卡,里面还有三万块钱,是这几年江苏城给我还剩下的一点,还有一点现金,是我在江苏城保险柜里翻到的。你……你要乖,照顾好自己。”
江上挽眼皮都没抬一下,随便哼了声算是应了,也没顾女人已经湿透了的眼眶,淡淡道:“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那挽挽,”宁静生忍住哭腔,“妈妈走了。这些钱可能不够你读书,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读了,找个好男人……”
“阿姨!你该走了!”江上挽冷声打断她的话,猛地关上了房门。
她在房间的窗边看着女人着急离开的背影,低笑了一声,当年好像也是这个,现在让自己别读书的人告诉的自己,读书是最好的出路。
其实自己不是亲生的,也是刚知道没多久。
其实都是这样的,不好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
当年江苏城外遇,甚至将小三带了上门,住进了家里,宁静生一气之下大着肚子便离开了,没多久却带了个几个月大的女儿回来。
见到可爱的女儿在摇篮里向自己招手,江苏城自然乐得合不拢嘴,也没怀疑过什么,毕竟宁静生走时确实是大着肚子。
宁静生母凭女贵,名正言顺地将小三赶出了家门。
可好景不长,女儿能上小学时江苏城便又将那小三接了回来。
宁静生气红了眼,明白江苏城是顾虑女儿的,于是她挑了一天中午,去到了女儿的学校。
“挽挽,告诉妈妈,你喜欢住在这里吗?”
江上挽扎着可爱的丸子头,见到妈妈后委屈的嘟了嘟嘴,“挽挽想妈妈,爸爸,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不想在这里睡。”
宁静生顿时便笑了,拿出一瓶冲好的牛奶,“挽挽乖,妈妈也想你,喝了牛奶,我们就回去住,好吗?”
江上挽开心地直拍掌,喝了那瓶牛奶。
“妈妈,挽挽……挽挽肚肚痛……”
“来人啊,来人啊!”
医院的结果是肠胃炎,说是小孩子吃不惯学校的饭菜造成的。
江苏城收到消息后飞快的赶来了,宁静生挽住他的手臂痛哭,要求将女儿接回家住。
江苏城虽然不情愿,但心疼女儿也同意了。
终于,宁静生在这一招苦肉计下又独占了江苏城。
计不在新,有用就行。宁静生一招苦肉计百试不爽,可就在一次失误中,江上挽在自己爸妈的争吵下被猛地一推,撞到了桌角,磕破了头。
失血过多,要输血。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拉住仍在争吵的江苏城和宁静生,问道:“病人需要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