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素来是个雷厉风行的。

大夫人傅氏和二房的丽姨娘，当天就被送去了家庙。

二老爷得知后，看方氏眼不是眼，眉不是眉，寻了个由头就发作起来，方氏眼下也想明白了，倒不似从前一般恭顺。

她看着二老爷，全无往日里的柔弱，淡淡道：“人是娘让送走的，老爷您要舍不得，只管去主院求了娘将人接回来就是，妾身绝无二话。”

一句话噎得二老爷半晌说不出话。

人是公主娘送走的，他要是为了个妾室去主院求公主娘，以公主娘的脾气，他少不了挨一顿骂。

他虽是喜欢丽娘，但要为了丽娘去挨公主娘的训斥，二老爷可还没喜欢到那种地步。

“若不是你从中挑事生非，好端端的，娘又岂会责罚丽娘？妒妇，别以为把丽娘送走了，你就可以虐待柳丫头，我告诉你，柳丫头是我亲生女儿，她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唯你是问。”

想了半天，二老爷才恼怒成羞的指着方氏的脸训斥。

方氏也不怵他，只淡淡看着他：“柳丫头的亲事，妾身是想让娘过问的，娘不愿，妾身会尽心替柳丫头相看的。”

二老爷一听傻了眼，想到自己和人商议下来的事，以公主娘的脾气，定是不依的，这方氏如今又仗着有他娘撑腰，不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了，这事他都拍着胸板应下来了，届时要是成不了，丢脸事小，就怕人家闹上门来。

“柳丫头的亲事，我自有主张，你不用过问了。”

二老爷色厉内荏的板着脸。

方氏皱了眉，探究地看着二老爷。

同床共枕多年，方氏自认对枕边人还算了解的。

以二老爷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定是拿柳丫头谋了什么好处，否则他不会说出这句话。

按理，一个庶女，她本也就不愿过问，可真要由着二老爷将柳丫头许出去，大长公主知道后，她也要跟着受罚。

“老爷，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柳丫头的亲事，老爷若已经有了成算，不妨说给妾身听听。”

二老爷想了想，便道：“兵部尚书刘大人的次子，虽是次子，但是嫡出，那孩子又是个有出息的，配柳儿倒也不差。”

兵部尚书府次子？

方氏脑中想了想，不由皱了眉：“老爷，那刘大人家的次子，才刚出孝，柳丫头嫁过去，那可是填房！”

“填房怎么了？”

二老爷不以为然地看着她，“柳丫头是庶出，能嫁给那样的人，已经是我精挑万选的了。”

方氏也懒怠再劝，左右不是她生的，管多了，柳丫头也不会领情。

“行，老爷您既然觉得好，回头您自己和柳丫头说去，柳丫头若是自己愿意，妾身也不会拦着。”

方氏爽快地看着二老爷，二老爷甚是满意的点头。

这打着灯笼都难寻的亲事，柳丫头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不同意的？

“娘。”

司若云带着丫鬟迈了进来，一抬眼看见亲爹也在，忙又道：“爹，您也在啊。”

二老爷心情好，看她一眼，甚是慈祥地点头：“云儿，爹还有事，先走了，你多陪陪你娘。”

说完二老爷自顾走了。

司若云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她爹就这样放过她了。

从打她说不会再和长姐抢三皇子之后，她爹见了她，都摆出一副后爹的面孔，今儿这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娘，您和爹说了什么？爹这么高兴？”

一时间，司若云倒忘了自己的来意，转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方氏。

方氏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你爹替你四妹寻了门亲事，娘说只要你四妹自个同意，娘就不拦着。”

就这？

爹就这么高兴？

司若云顿时挑了眉，“娘，爹给四妹寻的哪户人家？”

“兵部尚书刘大人的嫡次子。”

方氏也没瞒着自个女儿，叹了口气又道：“门户倒是柳丫头高攀了，但嫁进去是填房，逢年过节祭祀时要对先夫人执妾礼，更何况，那先夫人还留下了一双儿女，你爹他，只看着表面光鲜，却没替你四妹想周全。”

司若云听完若有所思的点头，“娘，您真不拦着？”

方氏苦笑着摇头：“你四妹恃着有你爹疼爱，并不把娘这个嫡母放在心上，更何况，你四妹她素来心高气傲，这门亲事，娘虽觉得不妥，可在丽姨娘和你四妹眼中，怕是极为妥当的，她们母女二人若然觉得好，你爹又愿意，娘何苦做那恶人。”

方氏说的直白，司若云沉默了一会，才道：“娘，不若这事，先知会祖母一声，不然祖母怕是会不高兴的。”

四妹再是庶出，也是祖母的亲孙女，以祖母的脾气，怕是不见得愿意自个孙女嫁人做填房。

方氏想了想，道：“等你爹问过你四妹，你四妹若是同意了，娘再和你祖母去说。”

最好，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