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真没出息，我都还没哭呢，你先哭了，人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我看淡了！”

林钏说的很轻松，说的时候，一脸浅浅的笑，看不出悲伤。

徐晓婉正伤心，主治医师进了病房问道，“谁是林钏的家属？”

柳大刚站起来说，“我是，我是她的丈夫，有事吗？”

“哦，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主治医师叫走了柳大刚。

不多会儿，林钏的母亲，林妈也来了，她进门一看见林钏，腿一软，好悬没摔倒，“孩子！你这是怎么了？还难受吗？”说着，强撑着身子走到病床前。

林钏只跟她说了晕倒的事，至于癌变这些，没有告诉林妈，怕她知道后受不住。

林钏尽量保持着微笑，“妈，你来啦！我还好，就是头晕了一下，不碍事。”

她特别害怕母亲为她掉泪，这一生，为了她，母亲哭过很多次。

林妈了解自己闺女，越是装淡定，往往就越严重。她暂时没吭气，等柳大刚一从办公室回来，悄悄把他叫到门外盘问。

“大刚，你跟妈说实话，我女儿到底怎么样？她的病是不是恶化了？”她看着柳大刚，急于知道答案。

柳大刚将刚刚拿到的化验单，一把塞给了林妈，“妈，她这个病......癌变了！医生说，最多两年。”

林妈望着化验单上“恶性肿瘤”四字，心如刀割，眼前倏的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柳大刚正掐着她的人中使劲喊着她，徐晓婉也在她身后大声的吆喝。

一通操作，林妈终于清醒。

她的心，就像被人千刀万剐了一样，无力支撑之下，抱住徐晓婉放声大哭，“我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啊！她才三十多岁，正是大好年华！老天爷怎么就要剥夺她的生命？老天爷为什么这么狠心，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真想替她得病，替她去死，命运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

她哭的肝肠寸断，说话说到最后，声音都要发不出来了，嗓子里像是堵着东西，声线不受她的控制。

眼泪更是不听使唤，徐晓婉拼命安抚她，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

“林姨，医生说了只要有合适的肾源，换肾就可以保命，还可以活几十年，我们想办法给她找肾源！”

她说到关键之处，林妈的哭声一下子顿住，“换肾救我女儿？那换我的吧，我现在就去找医生配型，我愿意把命都给她！”

她说着话，像发了疯一样冲进了医生办公室，柳大刚赶忙追着她一起去了医办，徐晓婉一看人都走了，急回到病房照看林钏。

林钏听见了外边的动静，看见徐晓婉回来，急问道，“我妈怎么了？我的病是不是不好？”

徐晓婉抹了抹眼泪，蝎蝎螫螫说，“没有，你挺好的，你妈是去找医生问你的治疗方案了，她没事儿！你放心吧！”

“不对，要是没事她肯定第一时间拿着检查报告对我说我的病情，她心里藏不住事儿，不会找医生商量什么方案的！你们就不要瞒着我了，我是不是得癌了？”

林钏目不转睛的看着徐晓婉，非要听她说一句实话不可。

徐晓婉可不敢乱说，只能敷衍，“瞎想什么呢？你要是真的有事，刚才柳大刚过来怎么没说？你就放宽心吧，你妈他们就是去问你这个病要住几天医院，花费多少！”

林钏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徐晓婉违心的说着，说完，扭头到一旁偷偷拭泪。

林钏问题不断，徐晓婉一直遮掩，终于撑到柳大刚他们回来，可以交差了。

林妈看了徐晓婉一眼，“小婉，你先回家吧！这里有我，你别跟着操心了！”

徐晓婉看了看林妈，又看了看林钏，“那我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看你，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吃饭。”

徐晓婉还如以前那样哄着林钏。

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徐晓婉转身出了病区，医院之外，连空气都是好闻的。

她猛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压抑的心情，也慢慢舒解。

此时凌晨四点已过，天空之中，星星淡入淡出，月亮也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痕。

街边的路灯在初晨里微弱的散着光，周子强的车，靠在马路牙上等着徐晓婉出来。

此刻，周子强在驾驶室里睡的正香，听见开门声，一下子被惊醒。

“出来啦？她怎么样？”

周子强揉着惺忪睡眼，看着徐晓婉问。

“癌变了，肾癌！医生说，最多两年，除非换肾。”徐晓婉对他说着实情，“刚才林钏妈妈哭晕了过去，我劝来着。”

徐晓婉把经过说了一遍。

周子强的神情瞬间僵化，“治这个病是不是需要很多很多钱！”

“几十万吧！就算有几十万，没有合适的肾源也是白给！”

徐晓婉说完，又使劲叹了一口气，林钏就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