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走在大街上,尽量的避开往来的熙熙攘攘的人群。
偶尔抬头看一下前方是否有障碍物,确定并无障碍物后,再继续埋头前行。
像一只卖命工作换萝卜的呆驴。
夜市的繁华灯景与热闹的气息,很容易让人迷醉。
但是此时的张不凡却无心赏风景。
他现在只想打开门就见到旺财摇着尾巴哼哼唧唧的往自己身上扑。
他一定不会再嫌弃旺财蹭了他一裤子的狗毛及涎水弄脏了他的小白鞋。
但是越靠近家的方向,张不凡的心里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的感觉。
或许是他自己想多了吧!
张不凡这样安慰着自己。
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平时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
他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就赶到了。
一进入到院子,不知道是不是他此刻的身上具有了摩罗之王血液的原因。
听觉、嗅觉因此而变得比之前更加灵敏。
张不凡并未听到屋子里有任何的动静,但是空气里却有一种新鲜的温热的鲜血的味道。
而且,这种味道在他距离房子越近后,也就变得越强烈。
他不记得冰箱里的那几盒保鲜盒底下积的血水几时味道变得这么强烈了。
就算变成半捕食者的灵敏嗅觉,也不会在突然之间对死肉和血水如此高度敏锐。
所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来自于冰箱里的那几盒死肉脏器。
如果不是来自于冰箱里的,那么……
张不凡的瞳孔在某一刻突然放大。
周围的肌肉像是安装了震颤仪一样突突突的跳动着,像要爆掉的灯泡一样。
然后,张不凡几乎是生死时速一般飞奔到门口,打开房门。
但是迎接他的并不是旺财欢迎主人的温馨画面,而是满屋子的斑斑血迹。
一个又一个带血的小脚印印满了整个客厅。
从血脚印的分布及走向来看,可以看出它经历过一番痛苦的挣扎。
张不凡颤抖着走进了客厅,但是事态还是往他最不愿接受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只见旺财躺在血泊里,肚子上有一个巨大的血洞。
内脏器官全部流了出来,堆积在肚下。
在旺财的身上及身体周围黏稠着不明的透明液体,应该就是捕食者的涎水。
死状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但是它紧睁的玉石一般的眼睛,始终瞥着门口的方向。
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见到这一幕,张不凡强压着的内心情绪再也绷不住了。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他的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他走上前,一把将血泊里看起来小小的旺财抱在怀里。
他在心里想:原本看起来很大只的旺财,怎么在这一刻显得这么小只了?
与此同时,紧跟在张不凡身后的蝶衣,在老远的时候,便已经觉察到这所房子里的异样。
于是,在张不凡飞奔至屋里后,她也紧跟着飞奔进屋里。
并打开自己的食器,开启自己的捕食者之眼。
只见一对蝶骨如同磨砺的剑一般攀附在蝶衣的双臂。
她持着这一对蝶骨,雷厉风行的开始把上下楼层都检查了一遍。
不过,杀害旺财的凶手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从现场的破坏程度及空气里弥漫的某种独特的气息来看,此举确实是捕食者所为。
但是显而易见,该捕食者并不是精准的为了摩罗之王的血液来的。
蝶衣猜测他应该是饥饿过头,闻到冰箱里储存的几盒肉块的腥气后,这才闯进来的。
因为此时厨房里的冰箱被粗暴的破开,储存在里面的几盒肉块早就已经空空如也。
空盒被弃置在地上。
房间检查完毕,确定安全后,蝶衣收起自己的食器,关上了捕食者之眼。
此时此刻,她定定的站在正在伤心欲绝的张不凡的身后,却没有上前安慰。
这个时候,他们所体会到的悲伤并不相通。
而且,言语的安慰本身就是空乏的。
所以,比起多余的安慰,不如就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
等他把眼泪和情绪慢慢的宣泄完,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找一个人来倾诉的。
张不凡怀抱着体温已经慢慢变冰冷的旺财。
过往的记忆,如同开闸放水一般,汹涌的向他袭来。
旺财原本是一只流浪狗。
虽说是流浪狗,但是旺财从不乱吠叫。
就算把它打急了,它也绝不会反咬你一口。
它经常出现在学校附近的小吃店前,在地上吃些掉在地上的食物残渣。
遇到好心的店主当天会吃到一根烤肠。
某天放学的时候,张不凡正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