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是个行动派。

他先是摘下那枚仅存的赤心果，又用大法术恒定了赤心树的生机。最后，为了让虎王小花更放心，他加速了赤心树的时间，使两枚小小的赤心果无中生有挂在枝头。

虎王小花在老杜做完一切才敢上前，它卧在树下，感受到熟悉的生命气息，甚至比灵果没摘时更强——在小花受创吃下两枚赤心果后，赤心树的生机就在逐渐减少，只是勉强能维持着最后一枚赤心果。

小花哭着扑向老杜，毛茸茸糊了这个善良的男人一脸。

老杜悄悄叹气，把糊在脸上的小老虎扒下，又皱着眉头看向蠢蠢欲动的小杜季。

“杜季，过来一下。”

“啊？哦，好的。”

小杜季正在用垂涎的眼神盯着小花，不过听到老杜的叫声，还是压下冲动，乖乖走向老杜。

“怎么了，快说事，说完……”说完他就可以找小花玩了，毛茸茸的小花，嘿嘿……

“……”老杜递给他一个复杂的眼神，然后问道：“你就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吗？”

……不对，有什么不对？

杜季挠挠头，回想自己一路上的遭遇，没有什么奇怪的啊？除了……

或许是想得太入神，小杜季没注意到自己的心里话被说出来了，可老杜听到了。

“除了什么？”

对面的男人眯着眼，笑问。

啊！是眯眯眼形态的老杜。

杜季咽了口唾沫，这个形态的老杜一看就很可怕，绝对不能招惹！！

他低下头，双腿并拢，老老实实的回答：“除了，除了自己的存在感有点奇怪。”

老杜看向他动来动去的手指，循循善诱：“怎么个奇怪法呢？”

“就是林中的那些动物，好像，好像……”

“好像看不到你对不对？”

老杜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主动替对方解释。

小杜季抬起头瞪大眼睛，似乎不明白老杜为什么知道这些，但还是重重地点头。

……也就是仗着那些凶兽看不到他，杜季才敢做出许多胆大的行为。不过，这些小事就不用告诉老杜了。

等等，老杜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杜季脑海中亮起一道光，整个人吓得站在原地，然后悄悄瞥向老杜的脸：果然，一片铁青。

“嗯，我确实知道。”

“！！！！”

杜季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心脏砰砰的跳着——废话，活人的心脏当然都会跳，只有死人的心才不跳。但此刻，他的心脏跳得是如此之快。

小杜季怀疑老杜会读心术，而且他觉得自己有证据。

“可能让你失望了，我还真不会读心术。”

“！！！”

“……”杜季信了。

老杜看着自家的小东西的脸色，就知道对方没信。

老杜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哪里还用得着读心术？

言归正传，老杜季笑眯眯地打量着杜季：“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想，当然想。

虽然现在这种能力帮了小杜季很多，但他还是本能觉得不对。

“想啊，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

老杜再次皱起眉头，说出的话却是格外奇怪。

“忘记了？”

杜季没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但他从老杜的话中知道：老杜一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跑过去抱着老杜，然后无耻的发动卖萌大法，老杜最吃这套了。

八岁的杜季已经通晓世间至理：没有什么事情是卖萌大法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自己还不够无耻。

果然，老杜这次还是中套了。

他沉吟片刻，反问：“你难道不好奇自己的主修功法吗？”

修行界最重要的就是功法，而功法也分主次，而修行界流传最广的《凝气养心诀》，就是大部分修士的主修功法，是他们能踏足修行的重要原因。

不过《凝气养心诀》只是最适合大部分修士的主修功法，各门派家族都有更强大或是更奇异的功法。

小杜季翻了个白眼，引得老杜怒视：他的主修功法自己还能不知道嘛，那不就是……

等等，小杜季发现，他还真的对自己的主修功法毫无印象。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没有主修功法他是怎么修炼，怎么凝气，又是怎么练到快突破筑基的？

“老杜，我为什么……”

“为什么不记得自己的主修功法？”

老杜看着小杜季逐渐变成豆豆眼，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

“因为这门功法就是这样的。”

“记不住？”

“对，记不住。或许说，这本功法就是遗忘本身。”

杜季听不懂，但他还是大为震憾：遗忘本身。这词听起来就与众不同，太有格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