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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叔日山【番外篇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向我们乞讨,我的同伴张彻一脚踹在老太太的脸上,怒骂道:“我*,你这个臭乞丐,赶紧滚。”

对此,我感到十分惊讶,他解释道:“这个臭乞丐让我想起了一段往事,一段让我念念不忘的记忆,我来讲你听听吧。”

故事是这样的:

我小时候住在汉城花园区,家境并不富裕,只能勉强吃饱饭。我的父亲是个包工头,手下还有三个农民工,天天早出晚归,一个月工资却只有五百。我下面还有一个表弟。

我的母亲对这种贫穷的生活十分不满,她经常用一些阴阳怪气,尖酸刻薄的话责怪她的丈夫。每逢这种情况,我那可怜的父亲就唯唯诺诺,无言以对,张开他那厚实的手掌,在安全帽上搓来搓去,仿佛擦拭着并不存在的汗水。我心酸的感受到,他有一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我们家处处节省,我的父亲赌博时,只敢挑面额最低的筹码,希望以小博大,大赚一笔;我的母亲从不买菜,平时只能捡捡龙虾,夜晚没人时在人家田里面拿一点蔬菜;我的表弟天天偷拍,只希望能勒索一笔钱财,改善了生活;我们家日常的饮食就是母亲靠劳动得来的蔬菜,据说这样不用花钱,但我还是宁愿能吃点别的。

如果我弄掉了父亲的筹码,或者放走了母亲捡来的母鸡,那可就有好戏看了,我肯定会挨一顿毒打以及一通臭骂。

可是,每到星期日,我们全家都要穿的人模狗样,去江畔边散步。我的父亲要换上西装,戴上安全帽和手套,伸出胳膊让母亲挽着;而母亲此时打扮得像电视机里尊贵的泡菜国人了;表弟张聪早已打扮妥当,脖子上挂着平日里偷拍用的仿玩具照相机,早就等着出发的信号。

不过事到临头,全家人总能在一家之主的西装上找到一处仍被遗忘的污渍,然后又不得不飞快地用破抹布擦掉,这时,我的父亲是绝不肯脱安全帽的,他只空出两只袖管,等待着清理工作完成。而我母亲则带上近视眼镜,把手套摘掉以免弄脏,手脚麻利的弄着。我的表弟躲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偷窥,时不时举起相机摁下快门。

终于,我们一家人郑重其事的上路了。表弟张聪早已不见人影,他不喜欢在人们面前露脸,害怕被抓到毒打一顿。我呆在母亲左边,父亲守在她右边。直到今天我都记得,我那可怜的父母在每次周日散步中展现出故作高贵的神态,高傲的表情和傲慢的气度,两腿紧绷着,好似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到某桩举足轻重的大事一样。

每个星期日,望见许许多多的船只在江畔边停下,父亲就会念叨起那句几百遍没有变过的话:“唉!要是我的亲弟弟张日山在这船上,那该让人多惊喜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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