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水已经没过了头顶，因为长时间缺少空气，胸腔里火辣辣的疼。

怎么落到湖里的，她已经记不清了，但她知道，再不游出水面呼吸，她就会憋死。

好在她并不是一只旱鸭子，甚至可以说游泳技术颇好，双手奋力划水，一下，两下……纹丝不动。

脚下应该是被水草勾住了。

江白低头想去解脚上的水草，却猝不及防看见一张泡得发胀的脸。

啊！！！

一张嘴还没喊出声，就已经先呛了一口湖水，或许是惊吓过度激起的求生欲，江白竟然一下子踢开了，抓住她的手奋力挤，下滑到了水面，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终于缓解了她的痛苦。

湖边围了一大群人，似乎是在叫着她，让她赶紧游过去。

江白刚想动，就感觉头上一重，有一只冰冷褶皱的手按在上面，要把她重新按回水里。

“救命…救命……”

江白张口呼救，又呛了两口水。

按着她的力量实在太大了，下巴浸在水里，接着是嘴、鼻子、眼睛……耳朵发出抗议的嗡鸣声前，一声厉喝率先传了进来。

“放肆！！！”

随着这一声，一个什么东西砸在她头上，准确说是咱在按着她头顶的那只手上，耳边一声惨叫，没了束缚，江白立即游上了岸。

水里还有个人，就在她刚刚的位置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水面上冒出两个气泡咕噜咕噜地响。

“下面那个……阿嚏！！！……”

江白揉了揉鼻子，将身上别人递过来的衣服披好，接上了后半句。

“是谁啊？”

她旁边站的是个女生，一手抱着一件黑色运动服，另一手拿着一个黑色边框的眼镜。

那女生答道。

“就是拿矿泉水瓶子扔你那个，应该是下去救你的吧？”

江白和女生面面相觑。

“可是我已经上来了啊！”

“是啊，我也不知道。”

气氛有些尴尬，接下来两个人都没在说话，随着时间推移，周围围观的人散了不少，吵嚷声也小了。

又过一会儿水面上又冒起泡泡，有人从水里冒出来，游到了岸边是个女生，齐耳短发，上身黑色短袖，下身黑色运动裤，眉目微冷，看起来就不大好惹的样子，即使此刻浑身湿透，头发也一缕一缕黏在脸上，也丝毫不显得狼狈。

“眼镜。”

她微眯着眼道。

抱着衣服的女生赶紧把眼镜递过去。

眼镜是一个黑色边框的，没有镜片，材质像塑料，上面还有不认识的纹路，神奇的是这眼镜竟然像是一个封印一样，戴上之后，女生身上清冷的气质便一扫而光。

“谢谢，把外套也给我吧。”

女生笑着道谢，竟然还有些乖巧。

江白看着她穿好外套，又用纸巾擦了脸，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

“你刚刚为什么要拿矿泉水瓶子砸我？”

“手滑。”

手滑？可去tmd吧，谁手滑能把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子从岸边手滑到湖中心？

今天这事儿诡异地紧，她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湖里、在水底看到的那张泡的发胀的脸、还有后来按在她手头上的手……尤其是在瓶子砸过来之后，按在她头上的手就没有了，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巧合。

江白咬唇再问。

“那你后来又跳下去干什么？”

“捡瓶子。”

“捡瓶子？！！”

江白看着面前的短发女生，心里一阵MMP，她那么大一个活人在水里扑腾，这个人眼里却只有她那个连水都喝完了的矿泉水瓶子？！！

短发女生一脸认真地点头。

“嗯……因为老师说不能乱扔垃圾。”

“！！！”

“假的！你是不是什么大师？我刚刚感觉有东西按着我，你一砸就没了，然后我才能游过来……”

“不是，老师说骗人的不是好孩子。”

都说一口一个“我妈说”的人是妈宝男、妈宝女，江白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一口一个“老师说”。

这算什么？师宝女？

“是不是你们有规定不能告诉普通人？那你告诉我我今天是不是撞鬼了总行吧？刚刚那个是水鬼吗？”

“同学，二十一世纪了，要相信科学，来跟着我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

江白一头雾水，等反应过来了，那短发女生已经走得快没影儿了，江白赶紧追上去。

“诶，你别这样嘛，我不问了，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总行吧？”

“凌诺。”

“凌诺，我叫江白，是20级法医学一班的，你是哪个专业？”

“20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