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秦京浓很不想接，但是又很想听黎宣要发什么疯。

“他的手可以伸很远。”黎宣说道，“你的拒绝不过是一个开端。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不会继续追求的，就是我的女朋友。”

“你只是利用我去制造一个新的事端罢了。”秦京浓嗤笑一声，“这么久了，你查黎久查出什么来了吗？除了我？”

“你忍受不了这种没有进展的情况，我否认了跟黎久的关系以后，你就想出了这个损招，是不是？想看看黎久下一步怎么做？”

黎宣修长的手指敲着手机的边沿，没有回答她。

确实。他回国以来，黎久只是派人盯着他，没有任何的动作。他查黎久，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他查不出黎久跟自己母亲有什么联系，也查不出黎久跟自己上一世的死亡有什么关系。

回国时，他跟陈叔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当演员，要有一个高调的身份，以确保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都能宣传出去，黎家不敢轻易地动他。

同时，演员这个企业家们看不上的身份，也可以帮他掩盖他私下调查的小动作，让黎家对他放下戒心。

可现在回国了这么久的他什么都查不出来。黎久一直没有任何伤害母亲和自己的意向，仿佛只是一个沉默的监视器。燎原也没有任何要打压他的动作。

查秦京浓，是黎久监视自己这么久以来做出的第一个动作。

秦京浓认识黎久，也认识自己。她知道他们间的所有事情，可他们都不认识她。

她还很聪明。尽管涉及黎久的时候她有过几次失态，但其他时间里，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上一世，母子俩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默契，不聊任何关于黎家的事情。这样的缄默让远在国外的他对黎久，对黎得裘，对屈楠，全都一无所知。

他太想知道秦京浓是谁了。

她不说，那就从黎久身上挖。看看她如果变成了自己的女朋友，黎久会不会有所动作。

“就当是我利用你。”黎宣说道，“但是他不会再从你身上查到什么了。你身上的信息全部是我给他的，我不想让他知道，他就不会知道。你在我这里是安全的。你做我的女朋友，他不会动你，只会动我。”

“我要睡了。”秦京浓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你不要睡，我们先讲清楚，你到底做不做我女朋友？”

“你事业上升期可以谈恋爱的吗？”秦京浓又问。

“没这个规定。我这么糊，谁会管我谈不谈恋爱？”

“你既然想做演员，为什么甘心这么糊？不做到行业顶尖，不会觉得被动吗？”

黎宣没有说话。

“如果我告诉你，你要做我女朋友吗？”黎宣问。

“你爱说不说。”

“因为我母亲。她不愿意我做演员。她不愿意我出名，让别人知道我是她儿子。”

“哦……”

“那你现在的回答是？”

“我真的只想做个外卖员。”秦京浓很诚恳地说道，“你不知道，靠近我的人都会很倒霉的。想一想吧，我是泉理戏剧学院的，混到只能在电视剧里当群演，现在又混到当外卖员，你不觉得我身上有厄运吗？你还要赖着我干嘛？”

“我命很硬。”黎宣在心里又加了一句，“毕竟我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了。”

秦京浓出神地望着地板，黎宣调查她情有可原，他想拿自己当作对黎久的枪，那黎久呢？黎久到底为什么查她？不可能是因为喜欢她，那是因为自己跟黎宣的关系吗？可是自己明面上跟黎宣的交集，只有那一场吻戏。黎宣那么自信地说，这个场景里只有螳螂和蝉，那黎宣和自己是不是就是两只蝉呢？

“不破不立，秦京浓。你真的甘心做个外卖员吗？陈冬怎么办？你奈何得了齐与空吗？况且，做个外卖员，你能逃得出黎久的手掌心吗？”黎宣在电话那头说道。

“行。”秦京浓听到这句不破不立，心想着反正情况也不会变得更糟，更何况现在她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没有工作，也不知道陈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状况又如何。没有黎宣的帮忙，她没有办法深入调查这一世的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摆烂不成，注定要跟这些事情牵扯上，那不如闹他个天翻地覆更好。

“那么男朋友，明早你要拍戏吗？”秦京浓紧接着问道。

“没有，怎么了？”黎宣说。

“明早送我去泉理精神病治疗中心去看陈冬。”秦京浓笑眯眯地说道，“我电瓶车充一次电要两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