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也不想绕弯，“那我就直说了，鬼市近日可是有大批火器生意？”

鬼市中每日交易繁多，他不可能都记得住。

但是最近确实有一大笔火器生意，几乎已经到了鬼市规定的限额。

而且火器生意一般存在于国界处的黑市，如此大量的火器需求在这京城附近实在少有，这笔单子自然也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此时听姜妤提起，点了点头，“确实是有的，听说订货的是益州新上任的李大人”。

“怎么？这生意做不得吗？”肖言微微挑眉，摩挲着自己手上的翡翠镶银扳指。

虽然说他在做生意这块从来都是只听自己的，但姜姑娘这大东家的面子他还是要给几分的。

姜妤用手肘顶了顶祁衡，有些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祁衡这才悠悠开口，“恰恰相反，我们想让你卖给李大人更多的火器”。

“哦？”肖言来了兴致，眸光也亮了几分。

“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想要打破这限额，他手上得有我需要的东西”。

他目色不明地盯着祁衡，像是抓到了什么猎物，“他那儿若是没有，祁公子有也是可以的”。

“需不需要的，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祁衡见惯了他这副生意人的样子，不惧不恼。

颇有深意地接着开口，“若鬼市主愿意帮这个忙，他拿出什么来不都是你需要的？”

拉扯间，胡管事又进来了，只见他避开了祁衡和姜妤，猫在肖言耳边汇报了些什么。

肖言对着胡管事点了点头，胡管事便退了下去。

他复而接着祁衡的话往下讲，“总不能他拿出半个馒头来我都收下吧？”

祁衡微微挑眉，“有何不可？”

肖言的双肩懒懒的塌下来，全然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整个人都有些无奈。

“我现在好歹也是个鬼市主，你多少给我几分薄面吧？”

祁衡脸上笑意更甚，“你要端这鬼市主的架子，我不也奉陪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哈哈大笑起来。

徒留下满脸不解的姜妤站在一边。

所以，这两人刚才那番拉扯是在演着玩？青平王朝的成功人士都有这种奇怪的嗜好？

插科打诨归插科打诨，正儿八经开始谈论正事时两人都严肃起来。

“所以，你帮他要这火器做何用？他此时囤积火器，怕不是要造反吧？”

这几年，肖言在暗处帮了祁衡不少忙，这鬼市与云霄阁纠葛颇深。

许多云霄阁打探的消息便来源于这鬼市，他心中对祁衡的筹划也知道一二。

“我回京城这许久，老皇帝还没和朝臣说我回来了的消息，我怎么能不添一把火，让他回忆回忆我这个儿子呢？”

祁衡冷哼一声，“不然，还真乖乖当他手中的筹码吗？”

“所以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肖言思索片刻，徐徐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加速继后造反的步伐，让皇帝不得不重用你？”

祁衡看着肖言，一副你还挺聪明的样子，“正是。”

室内寂静，远远传来了鬼市的欢闹声，像是在举行什么节庆，天空中绽起朵朵烟火，将这节庆的气氛推至高潮。

惹得高楼之上的三人也心潮澎湃起来。

“胡管事刚才来报的便是李大人的事”，弄清了事情的原委，肖言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许我事成之后，可将这鬼市啊，扩展到京城。”

“你别说，这条件还挺诱人”。

他一脸挑衅地看着祁衡。

祁衡却满不在乎，“笑话！你觉得他这事能成？届时成为阶下囚，怕是要将你这鬼市开到地府去吧”。

姜妤听罢，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阿衡还挺毒舌

肖言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解风情啊。

他朝门口挥了挥手，“我这小庙可容不了你这尊大佛了，快走快走”。

祁衡也不逗留，拉着姜妤便走。

回到茶楼，姜妤拉住祁衡，脸上懵懵的，“他这是答没答应啊？”

祁衡指尖轻轻点了下姜妤的额头，“你觉得呢？”

姜妤暗自嘟囔，“我和他都那么多年没见了，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倒是没想到你俩还勾搭上了，那时候还不让我投资肖言做生意呢”。

祁衡觉得她这絮絮叨叨的样子甚是可爱，却也不再逗她。

“你且瞧着吧，我都将你带去了，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我有这么大面子啊？”姜妤顿时喜笑颜开。

她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肖言心中的地位，祁衡暗自腹诽。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姜妤当初给了肖言二百两，还肯定了肖言的经商天赋，无疑在当时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