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张利齿巧嘴。”皇后冷哼一声，“此事既乃宫闱之事，本宫如何查不得？陛下日理万机，本宫又岂可拿这后宫之事叨扰圣驾！”

“慕月融，你可知你今日之语，不敬之至，本宫便是当场罚你，亦不许不可！”

“此事是月融考虑不周，月融认罪。皇后娘娘若要罚臣女不敬之罪，臣女绝无二话。”月融俯首告罪，仍是愤愤不平，“然此秽乱之事，若只有这婢子一面之词，恕臣女绝不认罪。”

“还有这狂徒，于此等清规戒律之地口出狂言，夺人清白，为何不将他乱棍打死，还放任此人羞辱于我！”

“好你个恶婆娘！”那狂徒虽是跪着，面上神色倒是嚣张得很，“那日明明是你约我私会，遭人撞见成不了事，反而推了个宫女进来。我才是没想到，你这婆娘这么狠毒......”

“你若是不知好好说话，本宫不介意现在就让你开不了口。”入眼不过一细嫩女子放着狠话，可这汉子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心中发怵，一时噤了声。

“慕月融！”见不惯她的嚣张无礼，柳蕤荷气急，便要与她分说，“证人回话，你怎可言语威胁于他，怕不是心中有鬼，怕人抖搂出来吧？”

“是月融不懂事，累得柳小姐来说教本宫。”言语里不乏阴阳怪气，柳蕤荷一语噎住，月融也不搭理她，转头又瞧着那狂徒，“你既说我约你私会，为何最后却是与她滚在一处？”

“那日我等得久了，着急，突然见了个女子进来，自然以为是你。”

“哦？若是本宫，怎会穿着宫女服制？你可是连公主应当做何打扮都不知吗？”

“你既然要出来，自然不会穿公主的服制！”

“那你认人便只靠着服制来认？”月融顿觉好笑，“你能把这丫头认成公主，这宫里这么多穿宫女服的，你怎的不把她们也认错？反倒是今日一来，你就把本宫瞧见了。”

“空口白牙便来污人清白，未免太过轻易。”月融冷笑一声，“若是没有实证，请恕臣女不愿再陪。”

狂徒遭问得哑口无言，嘴中支吾不知说何，眼神胡乱瞟着，忽又灵光乍现：“我有证据，有证据！”他一时兴奋，指着立在一旁的柳蕤荷，“公主送了奴才一方帕子，那日搜身，就已经搜去了。”

柳蕤荷浅笑一声，自身后桌上取了一方绣帕，观其质地轻柔，色彩素净却不寡淡，确是宫中专用的料材。再往那帕上细看，上面却是端端正正地绣着一只火凤。

月融面色一白。

那是她落水之前，亲手绣来送元凤宜的手帕。

那日她便是揣着这方帕子要去寻元凤宜，谁知在路上便意外落水。说来也巧，落水之时，小花离她不过几步，可不过一个晃眼，月融便不知为何，直直落了水。

小花不会水，这四周又不知为何无人应声，正在她无力挣扎将要殒命之时，是晏云枢跃入水中，将她拖上岸来。

这方帕子，怕就是那时遗落的。如今既在柳蕤荷手中，那自己落水之事，便定然与她脱不了干系。

“你所说的，可是此物？”柳蕤荷上前几步，让那狂徒能瞧得清些，满意地瞧着他不住点头的动作，朝月融轻笑：“既如此，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什么要抵赖的？”

月融不语，却忽然动手，自柳蕤荷发髻上拔落一簪。步摇晃动缠了头发，这一拉扯之间，柳蕤荷只觉头皮都要被扯脱。

“你干什么！”柳蕤荷气急，要退回去，却月融将那手中簪子扔在狂徒身前，收手自己便又将她抓住，不得动弹。

“慕月融你大胆！”皇后未曾想到她如此大胆，竟敢当众行凶，当下便要命人上前将她拉开，月融却一声怒喝，止了众人步伐：“尽管上前试试！看是你们跑得快，还是本宫的手快！”

月融一手锁着她喉咙，让她去瞧自己遗落的簪子：“本宫的手帕丢失已久，许是遭有心之人捡来从中作梗，也未可知。若这也算物证，本宫是否亦可以说，柳小姐公然与这狂徒私相授受，也已行过污秽之事？”

“你......你......”柳蕤荷气得浑身发抖，又苦于呼吸不畅，连话得说不出口。

皇后怒目而视，却因受制于人，不得不尽力平静：“昱宁公主，这于宫中公然行凶，是何等罪责，你需得掂量掂量。若是遭陛下知道......”

“今日之事若遭陛下知晓，皇后娘娘待看如何？”月融不咸不淡地说着，反令人面色更是铁青，“皇后娘娘觉得，陛下是会听臣女辩驳，还是信这些个奴才的污言秽语？还是说，”月融话语一顿，“这亦是您的亲侄女，甚至是您，为臣女贯上的莫须有之罪。”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只余柳蕤荷渐趋粗重的呼吸，芳瑶陪着笑脸前行几步，见月融手上又扣得紧了，只得停步：“公主觉得蒙冤受了委屈，细说便是，实在不必如此动怒。若是不甚伤了柳小姐，公主您便是有理，也要变作无理了。”

月融冷笑一声，将身前柳蕤荷一推，便让她几步踉跄，直直扑至那狂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