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慌忙摇头：“不！不是！不是！我妈妈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那么......”律师盯着他，“这是你与我方委托人之间的交易？”

“不......不是的。”

“如果你的描述属实，你的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为......因为......”阿一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事情。

元鲠在下面看的非常生气，李治真的不打算管了吗？都这样了他为什么还可以无动于衷！

律师盯着他：“抬起头！回答我的问题！”

这时候法官忍不住敲动了法槌：“请辩方律师注意你的态度。”

律师缓了口气：“我知道了，法官大人，我会注意的。”

他又看向了阿一：“请证人回答我的问题。你所说的那些交易是在你自愿的情况下完成的吗？”

低下瞬间了无生息。

元鲠知道夏磊律师的目的只是为了尽可能的为夏磊减轻罪行，如果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夏磊极有可能只被判处六个月甚至更少的时间。李治知道这点，他也知道即使他再用心这个结果也不会有太大改变，所以他保持沉默，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他会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谋杀案中。

他看着阿一，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他已经知道没人可以帮他了。

在律师问他问题的时候，他的脚步挪动，猛的起身想要逃跑，但被身后的椅子绊倒在地。

元鲠见此猛的站了起来，台上的李治盯着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旁边的警卫已经走了过去想要将他扶起来，阿一蜷缩着身子不愿意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卑微的哀求：“求求，求求你们不要再问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元鲠的拳头握紧，盯着李治的眼睛似乎在质问他真的就打算这么看下去吗？

李治挑了挑眉：“坐下！”

法官见此再次敲响了法槌：“请台下的人注意自己的行为。”

元鲠气到失语，还是无奈的坐了下去。

法官看了眼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阿一，又看向李治询问道：“检方的证人是否还可以继续回答问题？如果不行，可以先休庭。”

李治却道：“不用。即使休庭了该回答的问题还是要回答。这样只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元鲠知道，这句话是说给阿一听的，他是在告诉他，不管怎样他必须要回答这些问题，必须回答。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李治的话可以冰冷到这种程度，为什么之前他从没有感觉到。

阿一最后还是被扶了起来，被那两个警卫扶到了椅子上。

律师重复了自己的问题，他低着头，场上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记者甚至已经偷偷的举起了手机，脸上挂着笑。

夏磊也看着他，脸上甚至带着笑，只不过与那些记者不同，他脸上的是讥笑，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

阿一最后还是开口了：“是。”

极度无力的一个字。

律师继续问着，只不过态度并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他知道对方已经绝望了，已经不需要他进一步的刺激：“委托人并没有强迫你。是吗？”

“是。”

“你是为了委托人的钱，是吗？”

“是。”

元鲠感觉他的灵魂已经被抽干，上面坐着的只是一个躯壳。

一连三个是都打在了他的心上，他终于明白了白昴为什么不愿意让阿一上去了，哪怕上面坐着的是一个布里斯人结果都会不一样。但阿一不是，白昴知道，元鲠却不知道。

庭审在半个小时后结束。

记者们一拥而上，将阿一团团围住，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这个案子的罪犯是夏磊。

元鲠与另外的两个警员护送着阿一下楼，阿一的表情木然，即使被疯狂的记者抓伤了手臂，也没有反应。

元鲠将他带到后门口，满含歉意的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代我的长官向你道歉。”

阿一闻言看向他，眼睛里带着一点疑惑：“为什么要道歉？”

“我的长官不应该让那个人那么对你。”

阿一苦笑着摇头：“他说的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阿一。”

阿一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这几天真的谢谢您。也麻烦您帮我感谢白昴先生。我可能没办法自己过去了。”

“我派人送你回去。”

阿一摇摇头：“我自己可以。谢谢。”

元鲠还想说什么，却陡然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站在楼下，看着他清瘦的背影缓缓的离去。

他的心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这种窒息的感觉让他不顾一切的拦住了李治的车。

李治刚开出法院，见此下车吼道：“疯了吧你！”

元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