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下子怔住了，白昴问道：“或许不止有这一个渠道。”

季衡点头：“我刚刚就在问何磊这些问题。我记得元警官在海关待过一段时间，应该知道当时的药物供需结构。”

眼见着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元鲠的脸色则透出犹疑，他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自己在海关待的那些年只是为了凑时长，基本上没做什么吧。

季衡一看他的眼神就差不多猜出来了：“我当时并不在这里，了解的也不多。何磊刚刚匆忙的解释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当时的药物供应几乎全部来自迈特国，因特兰当然不瞎，便限制了迈特国购买部分药物的数量。举个例子，就是像托格吉纳和阿斯匹林这类药只单单的是价格涨了一点，但塔诺德尔以及苯磺氯氨，一类治疗白血病的药就很难买到。国家进购的药物全部都会通过布里斯医院，像这类稀少的药除了保护的非常严格外，对每一次的使用也会进行异常详细的记录。你们也知道，当时的记录人员就是何磊。在他的记录里夏磊并没有拿过类似的药。至于另外的渠道，因特兰对药物外贸进行垄断，其他各国隔岸观火，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断然不会贸然相助。但有样东西，你们知道的，叫钞能力。”

众人闻言都面面相觑。

季衡继续道：“利用自己的能力从那些隔岸观火的国家弄到的药就不受国家管控。但能做到这点的人非常少，不光得有钱，还得带点权，并且还对他们有利。”

季衡看向元鲠：“何磊给我说过几个人，不过他了解的信息肯定没有你清楚。”

元鲠的眼神有点闪烁，他并不喜欢在外面宣扬他的家庭，但他的父亲，确实属于这一类。

“虽然当时夏磊已经小有成就了，”他道，“但还达不到那样的程度。并且这样的交易，即使有记录要找到也非常难。”

季衡当然知道：“我们得先进行一个排除法。”

元鲠闻言只得拿起笔，第一个还是想到了自己父亲的名字，在名单的空白处写下了元正两个字。

众人都细心的看着那张纸条，只有白昴，在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条件反射般看向了季衡。季衡也挑了挑眉：“元正？这个人是你亲戚。”

“我爸爸。”元鲠正低头写着，并没有注意到两人有些怪异的表情，继续说道，“齐羽，羽田集团董事长。柯达，山努亚公司董事长，也是柯塞的父亲......”

他只写了八个名字，并且非常的自信这些就是全部。

他们首先注意的当然是柯达，夏磊算是公司的一个董事，从这一层关系上来看要弄到那些药就不是很困难。下一秒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白昴。

白昴也非常自觉的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科塞的电话。

两分钟后，他就从阳台走了进来：“他正在开会，应该要花一段时间，等他开完会了过来接我。”

众人闻言都有些小小的失望，季衡宽慰：“各位一夜未眠应该已经非常累了，楼下有空房，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在羽田大楼订个餐，你们想吃什么？”

季衡将齐魏和艾琳送到楼下客房，元鲠说结果没有出来他也睡不着，要在这陪白昴一起等柯塞的电话。同时他也联系了局里，通知他们也调查一下他列出来的几个人当时的购药情况。但元鲠其实对那边不抱希望，一是因为他们与夏磊联系并不那么紧密，当时的药物又价比黄金，没有太深的关系应该是不会帮这种忙；二是因为那些都是生意人，这种调查又比较私密，他们不见得每个人都会配合。但该查的还是得查。

*****

山努亚集团大楼八楼的一个会议室中间放着一个红木长桌，两边分别坐着五个西装革履的人，他们的面前分别放着一份文件，文件已经打开，可以看到里面的彩色统计图。

中间的座位上，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人正有些烦躁的摩挲着自己的手指。他身后的显示屏已经亮起，原本在上面讲解的人却突然出去了。

下面的董事虽然都默不作声，但他很清楚他们都在准备看戏。

门口传来门锁的声音，很快，大门打开。

柯塞脸上带着不要意思的笑：“抱歉，因为南通制药那边出了点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现在继续。”

这是他们每月的例行董事会，也是柯塞最忙的日子。柯塞的工作就是熟读他爸爸已经派人给他写好月度指标的波动情况以及之后的计划，虽然这种每个月的例会都会浪费他好几天的时间，但是想想这几天之后他就可以拿到一大笔生活费就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做的也非常上心，从没出现过失误。

但今天，他才讲了二十分钟，白昴的电话就打来了，他几乎是立刻停掉了会议跑出去接电话，等他回来后，从他们的眼睛里，他都可以看出他接下来有的受了。

果然，一个头已经秃了的中年男人道：“不知道南通制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非要少爷亲自过去？”

这只是柯塞随便找他的理由，他哪知道可能出什么问题，一时之间竟答不上来，只能看向自己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