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李治电话的时候，季衡还在像往常一样摸鱼。

他看了下时间，下班之后过去，应该刚好。

还不到十二点，他和李治就到了警示大厅门口。

两人走上行政楼的五楼，一个保安显然认出了李治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办公室外。透过玻璃门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一个两鬓已经花白的老人。?他带着厚重的老花镜，手指碾着嘴上的一抹厚重的胡子，眼睛仔细的看着手上的一份文件。

季衡看向李治：“一定要市长亲自前去吗？”

“如果只是我们的话，贺洋不一定会开口。”

“即使有市长在一旁，他也不一定会开口。”

李治瞪了他一眼，他只好干咳了两声，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当指针指向十二点整的时候，他抬起了头，同时，里面的老人也像有感应一般站了起来。

旁边的保安立即打开大门。

市长先同两人握了握手才说：“让两位久等了。”

季衡知道他忙，说道：“边走边说。不知您是否知道，贺洋已经找到了。”

贺梁知道他想说什么：“你是觉得我太无情了，亲生儿子失而复得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李治咳了一声，想让季衡闭嘴，但季衡却说：“实不相瞒，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因为害怕李治把他轰出去他还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知道您一定很关心儿子，只是有更多其他的事还要您来做。”

贺梁叹了口气：“所谓的没有时间不过是我不愿意面对他的借口。说来惭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与他交流。”

李治忙说：“现在他还小，等他大些了会明白的。”

贺梁点了点头，眼里还是有说不出的忧虑。

贺洋与元正的办公室相隔很近，门口却连一个保安都没有。

季衡想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贺梁已经将门打开。

里面相当大，柜里的文件摆放整齐，地上一尘不染。

电视被打开，里面播放着新闻。

贺洋靠在椅子上，双脚放在桌子上，歪着头看新闻。

但让他们惊讶的是，贺洋旁边正站着一个女人，她的年纪应该不小了，穿着端庄，举止得体，颇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她将手里的食物喂到贺洋嘴边，贺洋摇摇头。

“再吃点。都瘦了。”

他摇摇头：“不想吃。”

大门打开的动静让两人都看向了门口，季衡很快就明白过来，那个女人是贺梁的夫人。

贺梁显然也没有想到：“夫人？”

女人看了自己丈夫一眼，也没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低声对贺洋说：“我走了。”

贺洋回答的很平淡：“嗯。”

在出去前她礼节性地对贺梁说：“打扰了。”

贺梁忙说：“不会。”

直到女人离开他们都没再说其他的话，甚至眼神都没有会和过。

季衡与李治对视一眼，虽说市长家的家事他们不宜多管，但他们对彼此的这个态度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贺洋看着自己的父亲，笑了：“呦。稀客啊。季医生，没想到你也来了。”

市长的表情严肃：“贺洋，现在艾华律师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节约我们彼此的时间。”

“我时间很多。”

市长恼了：“你！”

季衡忙拦着市长：“那啥。我们也没几个问题，小少爷如实回答就行，对您没有坏处。”

贺洋看到他父亲生气的样子似乎很开心：“好。谁让我今天心情好呢。”

李治见缝插针：“六月十一日夜晚十点，您为什么去布里斯西门

贺洋出人意料的配合：“你们见过那个男孩吗？”

李治疑惑的看向季衡。

季衡眉头紧皱，有些不舒服地问：“见过。怎么了？”

“对周围的一切无动于衷，不管别人对他做什么都不会反抗，淡的没有一点光彩的眼神。很迷人。相当迷人。”

市长抬头看了看办公室的表，已经过去十分了。

贺洋见此笑了：“怎么。你愿意花十年的时间去帮那些杂种，却不愿意花十分钟的时间听你儿子说话吗？”

市长的眼里已经透出明显的不耐烦：“贺洋。说重点。我没那么多时间替你处理你犯的错！”

贺洋将腿翘起踩在地上，眼睛盯着他的父亲：“那你现在就可以走！分明是你找的我！我有说过让你过来吗！”

贺梁恼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你现在是在监狱被警察审批而不是舒服的待在这！”

“你以为我稀罕！”

季衡眼见着两人情绪越来越失控慌忙拦着贺梁：“您先冷静。”

他又对贺洋道：“无意影响您的心情，请您继续回答问题。我们会认真的听。”

贺洋看着季衡，嘴角微扬：“当然可以。我是去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