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朝想弯腰去捡,却被白佑安攥住了手。
“我来吧。”
他的声音很疲惫,但依旧轻强硬地将宋清朝拉起来。
“是马力德。”
白佑安“嗯”了声,“应该不会有事。”
“可是……”宋清朝还是不放心。
“明日就会到奉县了,他现在听到也算是有个心理准备。”
宋清朝皱眉,“不需要把人找回来吗?”
“找回来打一顿吗?”白佑安蹲着捡着碎片往手里放,“放心,他不会说出去的。”
他将东西都处理好后,便推着宋清朝回马车上休息。
宋清朝被她扶上车后,还是不放心又掀开车帘钻了半个身子出来,“我觉得还是应该找他。”
白佑安扬了一侧的眉梢,随后戴上了面具,“我去。”
“诶!”宋清朝还想喊他。
白佑安扭过头,弯着唇笑,“你还想做什么?”
“注意安全。”宋清朝摸了下自己的鼻尖后,突然轻轻出声。
“好。”
“啪嗒”一下子,白佑安的扇子砸到了宋清朝的头上。
宋清朝被砸得一愣,但看着白佑安的笑却愣住了。
“你也是。”
白佑安再一次靠近,
铺天盖地的药香窜进了宋清朝的世界里。
“答应我,不要进奉县,在城门口等我。”
宋清朝还来不及说话,白佑安就撤回了自己的身子。
“听到了没?”
宋清朝嗔了他一眼,“听到了。”
随后就撂下车帘别扭地钻回去了。
白佑安在外面拿着扇子无奈地笑了笑。
等车帘再次掀开的时候。
已不见白佑安的身影。
太阳追着月亮,逐渐占据了宋清朝的视野。
她下了马车,感觉整个队伍里变了又好像没变。
那股诡异的气氛一直存在。
她按照往常一样,洗漱,吃饭,送药。
但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马力德带着一伙人不见了。
当她找到瘦猴的时候,瘦猴正在有条不紊地清点自己的人数。
他要派出近半数的人将马力德抓回来。
“你好像早有准备。”宋清朝站在他的身边。
瘦猴点点头,但手里紧握的鞭子还是暴露了他很生气的心情,“白先生昨日找我说过了,我派了两个人,却没想到他竟然聚集了那么多人一起跑。”
宋清朝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绷带,“那个昨天闹事的男人还在吗?”
“在。”
瘦猴顿了下,“主子不用担心,他们就算跑了,也走不了多远。”
宋清朝当然明白,
不熟悉地形,又饿了那么多天,身上还染着病,初期几个人可能还会团结,但是到后期会因为各种利益分配的不均而发生各种各样的矛盾。
不是她把人想得太坏,而是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假若有个明事理的领导者倒还好,但马力德绝对不是那种人。
瘦猴将人派了出去后。
队伍里剩下的人更恐慌了。
人们都互相搀扶着,埋头走着路。
但这压抑的气氛很快就爆发了。
这虚假的幻想终于破裂了,他们不得不面对事实。
眼前的城,像是一座死城。
只有零零散散的士兵,戴着面巾在门口巡逻。
瘦猴交了令牌后,守将只看了一眼就还了回去。
“流放的队伍除了采买的人,其他人不能进城,这是规矩,你不知道吗?”
瘦猴特别恭敬地一边说一边塞银两进去,“我们这里有人病了,想进城寻大夫。”
守将原本是不想理瘦猴的。
但看到瘦猴手里沉甸甸的银锭子时,他打量了两眼,而后将银子摸到了自己的袖子里,而后小声跟瘦猴讲,“看在这个的面子上,我劝你别进去了,里面是一座死城。”
他撇撇嘴,“你现在进去想找口吃的都难。”
瘦猴不免皱眉,试探地问,“花重金也买不到吗?不瞒您说,我们在上一个城市补给的所有粮食,八成都被雨水泡了,不能吃。”
守将直接给了瘦猴一个白眼,“他们是囚犯,是要押解到漠北苦寒之地流放的,他们在路上吃的什么,死了多少人,又是怎么死的,跟你有何关系?你操心那个做什么?”
他手用袖子比画着数钱的样子,眼神贼溜溜的,“把这个弄到手才是真的,到时候,你队伍就剩一个人,只要到了漠北,你的任务就结束了,何苦为难自己?”
瘦猴撑着张笑脸,“那话是这么说,但我也不能让人真的饿死,都是人,我不能将人往死处逼不是?”
守将手指着瘦猴后面,互相搀扶着的,面色蜡黄的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