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腰带”有多长？从哪里可以下到山谷？或者可以爬上山顶的公路？听讲当年开县城到邻县的公路，测量“蚊虫落”路段，测量员是从邻县那边的山，爬上这边的山，分点测量的。据说还有一个测量员，因失足掉崖失踪。

程序远打算往东西两侧探一下。“腰带”的东边延伸到那里，西边过去能不能上山？他拿上柴刀、锄头、带上一个脸盆和袋子，往东边去探个究竟。

从家到事故车这一段，程序远走了上十次。虽然草木十分茂盛，毕竟是有人走的路，挺好走的。过了这一段，就十分艰难了，每走一步都是披荆斩棘。甚至有几块窄的地方，要用棍子、锄头戳了又戳，确保是实地，才敢下脚。

离家有七八里地了，有几只蜜蜂“嗡、嗡”地在耳边飞来飞去。再往前走几步，有十来只在飞舞了。程序远担心被蜇，赶紧拿了个豆腐袋子往头上套。透过透明的袋子四处找，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蜜蜂？一般来说，在深山里几乎是大马蜂的呀。跟着蜜蜂飞行的方向，看到一块突出的石块下，有条尺把宽的缝隙里，有团黑黑的东西在揉动。蜜蜂真是有灵性，这缝隙冬暖夏凉、又干燥，真是筑巢的好地方。

悬崖上一年四季，有三季都是不缺蜜源的。如四季都会开的石斛花、桐子花、猕猴桃花、桂花，蔷薇花、金樱子花，茶科类的花几乎是冬天开的；各类不知名的藤蔓野花，数不胜数。

石缝不高，只要伸展手就可割到蜜。程序远想等折回来时再割，先不惊扰它们。没走几步，发现这其实也就是“腰带”的尽头了。前面的宽度不到半米，芒干也越来越少。一路过来，没发现有可以往下走的地方，也没发现可以往上爬的坡度。

程序远有种莫名的失落。虽然早已习惯了，在崖底的生活；但骨子里还是有渴望出去意识；他茫然地站了好一会，并无心欣赏四处的美景。

发完愣，机械地转身回去，长长地叹了口气，哝哝说道：“还是割点蜜尝尝吧”。

崖上的风，温煦地吹着。草木树枝微微摇动，虽快临近中午，但并不觉得热。此时也正是工蜂最忙碌的时辰。程序远对着蜂巢双手合十说：“山神，我只取一点蜂蜜，请多包涵”。

他从袋子中取出脸盆，放在地上。人套着袋子、戴着手套，操作起来有点笨。先拿几根芒草，轻轻把蜜蜂扫在旁边。雪白的蜂墙有三指厚，轻轻拿着，就有粘粘的感觉。数了数，有四层。程序远决定每片都取三分之一。柴刀一割，金黄的蜜，就顺着刀把流下来。四片都割一点，就满满一脸盆。程序远又将蜂扫回到蜂墙上。小心翼翼地把脸盆用袋子套好，捆在锄头上往回挑。半路上的散蜜蜂，闻着蜜香，还跟着程序远飞出好远。

经过他的“仓库”时，程序远还特意进去翻找了装蜜的容器，必须是密封的。蚂蚁和虫子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

当年程跃柄置办的年货，品种这么齐全。幸运的是，三轮车这么高下来，物品都还完整。程序远真的是想不通。

没有带盖子的容器可以装蜂蜜。他想起以前拿过去的一瓶子当归，只能装在那个瓶子里了。再翻找了一通，找到一个纸箱内，装着农村人干活时，送饭用的不锈钢保温桶，一箱六个。这个好，这个密封。

记忆中的甜味，是去年掉在崖底时，背包里的几块奶糖和饼干。一到家，程序远马上掰下一块蜂巢，含在嘴里，贪婪地吸一口。甘甜得到齁。

下面接个脸盆，将蜂墙倒在豆腐袋子里，悬空挂起，一滴滴粘稠的蜂蜜就过沥到脸盆。剩下的蜂墙渣，提炼一下就是蜂蜡，墙孔内一个个乳白色的，就是蜂王浆。这都是补品哎！

午休后，往西边方向走起。两个葫芦形的捕鱼篓和那些必须的工具都背上了。高筒靴、大褂子、锄头，自编的斗笠。有没有“一蓑一笠一长剑”的侠客样？

用锄头在泥土里刨了一些蚯蚓，放在鱼篓里，再在篓里放入一块石头。将吊了绳子的鱼篓扔到深潭里，一端系在岸边的树枝上。准备工作就绪，希望回来时有惊喜。

往西边，要爬上一个一人多高的小坡度，才是“腰带”，小坡非常湿滑。程序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去。灌木纵横交错，藤蔓纠缠不清。程序远挥刀开路，才从弯里上了岗。

岗上和弯里截然不同，“腰带”上长的都是齐腰深的茅草。抬头往上看，头上的斗笠，马上掉下来了；峰顶好象是和天连着的。岩壁上突起的石头，参差不齐，几乎都是光秃秃的。细瘦的老树，羸弱的芒干，稀稀疏疏地长在上面，居高临下。程序远捡起一块石头，往下一扔，怎么也听不到一点动静。

沿着“腰带”往前走，“扑楞楞”飞起一只大鸟，吓得程序远的心“呯呯呯”乱跳。程序远担心草丛中有蛇啥地，用锄头拔着草前行。成锅状的窝里有一堆蛋，有十二个，每个蛋都泛出浅浅的绿。原来刚刚飞走的是只野鸡。野鸡是警觉的动物，被发现了就不会抱窝。程序远就不和大自然客气了，全捡回家，接受它的馈赠。

春天时，程序远也去掏过小鸟窝。虽然那是鸟类、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