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野犬受了伤，怕是会被陨月森林的妖兽给撕成碎片，与其让它痛苦，不如——”

姜颦柔柳眉染愁，忐忑不安地看向宋明月，泪珠欲落不落：“宋师兄，我是不是太心狠了？”

这可给宋明月心疼坏了。

“柔师妹，我不是这个意思，刚刚…刚刚是我错怪了你，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姜颦柔抽泣道：“宋师兄，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自以为是，就这么替这野犬做了决定，我…”

“不会的！”

宋明月看着少女珍珠般的眼泪，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温润的眸子轻颤，安慰的话脱口而出。

“柔师妹说得对，这野犬活着只会遭受更痛苦的事，现在让它解脱，你也是为了它好。”

姜颦柔咬唇：“真的嘛？”

“君子之言，句句真心。”

宋明月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就差指天发毒誓了。

姜颦柔破涕为笑。

“宋师兄，只有你理解我，不像…唉，宋师兄，我们还是快让这野犬解脱吧，它好像很痛苦。”

看出少女的欲言又止，宋明月动了动嘴唇，想为她解忧，但贸然打探别人隐私，并非君子所为。

况且，柔师妹不愿提及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也只会徒增伤感，让师妹更加难过。

作为师兄，他该带着师妹往前看才是，绝不能做那些，自以为是，又揭人伤疤的事。

整套心路历程走完，宋明月只道了句：“柔师妹，你往后退开些，莫被尘埃脏了衣裳。”

然后，他便提剑朝姜汤走去。

他转身转得太干脆无情，看得姜颦柔一愣一愣的，差点没维持住那甜美忧郁的笑容。

“呜——”

看着提剑过来的宋明月，姜汤的尾巴逐渐下垂，前半身微微压低，四肢绷紧，攻击性十足。

“别怪我和柔师妹，我们也是为你好。”宋明月轻叹，缓缓抬起长剑，刺目灵光在剑锋乍现。

忽然，姜汤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像是看见最爱的小零食似的，看向了侧面的灌木丛。

宋明月动作一顿。

姜颦柔蹙眉，也朝那边看了过去：“宋师兄，那边怎么了？这野犬为何突然变得这么——”

风骚。

姜颦柔咬了咬唇，没再往下说，只是表情，多少有点一言难尽。

只见姜汤兴奋地摇着尾巴，嘴巴撅成O泡，矜持地卖弄起着它的低音炮：“嗷呜呜！！”

宋明月垂下剑，神识探出，却察觉不到灌木丛中有人，不由得谨慎了起来，沉声道：

“在下紫微宗宋明月，家家师紫微尊者。不知阁下是谁，可否露个面，兴许我们还能结个善缘。”

“嗷呜？嗷！”

似是听懂了宋明月的话，姜汤突然叫了两声，顿时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

姜颦柔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离得远，看不见姜汤在做什么。

倒是宋明月，看着那张被长毛盖住了眼睛的狗脸，他居然有种它在骂脏话的诡异错觉，这让他很震惊。

现在野犬都这么灵性吗？

可是——

三阶妖兽才能觉醒灵智，实力可媲美金丹期修士，但眼前这只长毛黑犬，身上并没有半分灵力波动。

兴许是他看错了。

“宋师兄，野犬似乎很痛苦，是不是快要死了呀，我们还是快——”

姜颦柔话没说完，灌木丛中便响起了拍掌声，那漫不经心的节奏，令宋明月不由自主地警惕了起来。

他下意识挡在了姜颦柔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