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他怕那结果是他根本无法接受，不，不是怕，是真的根本无法接受。

“哎呀，我/靠。”不知道过了多久，向晚发出了一声惊叫，打断了袁淮的思绪。

听到他这话，袁淮知道他已经恢复正常了。

他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他很庆幸，否则他不知道今天自己会不会疯。

他转头看向向晚，他就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闪了腰一样，扶着腰不站不坐的撅着屁股半蹲在沙发边上，整张脸皱成一团，表情相当痛苦。

“怎么了这是？”袁淮看着他这样急忙问。

“靠，快，扶我一下。”向晚说着缓慢的伸出了手，就连伸手的动作，也跟怕伸快了，胳膊就会掉下来一样。

袁淮伸手拉了他一把，她就跟凭空出现的一样，‘啪嗒’一下砸回了沙发上，“啊~”同时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哪疼？”袁淮紧张的问，他现在看着向晚就跟他是瓷的一样，不敢伸手，怕一下就给碰碎了。

“哪哪都疼，靠，我他/妈让人打了？”向晚扯着脖子大声问，就跟现在正在接受惨无人道的对待一样。

袁淮听了他这话，跟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原地，靠，这什么情况？他这是失忆了？

“向，晚。”他试探性的小声喊，生怕大一点声就把人震没了。

“嗯？”向晚一边应着，一边试图活动酸疼的四肢，“快给我揉揉，怎么这么疼？”她说。

那娇软的模样跟之前战斗的时候形成鲜明的对比，跟平时也完全不同，完全一副小女儿撒娇的姿态。

袁淮一边伸手替他捏着手臂一边问，“你，不记得了？”

“嗯？”向晚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袁淮，一脸茫然。

那样子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少女初入尘世被欺负了之后又不知道原因的那种不解。

“就，之前，在酒点……”袁淮试图提醒。

可当他看见他的眼神从茫然，变成疑惑，再到冰冷，他不敢说下去了，他好像看到了那个战斗机器又回来了。

只是最后他的眼神还是彻底变成了危险。

当记忆重叠，所有经历过的事重现在脑海里，所有感官，触觉清晰的传遍全身。

她知道。

她来过了。

她又来了。

那个狂躁的，暴力的，嗜血的她，竟然又来了。

他看见了。

那他……

“你，怕吗？”向晚问，声音里也充满了危险。

“嗯？”袁淮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怕吗？

当然怕。

怕之前的事真的会继续发生下去，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样的我，你，害怕吗？”向晚又重新问了一次，这一次，她的声音里不再有危险，而且充满了不安。

袁淮听到他的话，猛然抬头，他似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那个，不是他。

不，是他。

只是，是另一个他，

一个存在在他身体里，却跟他不同的他。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会让这样一个人，拥有那么激进，极端的人格。

“不怕。”袁淮伸手把向晚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说，“我很感谢他，救了我。”

是的。

救了我。

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接下的事，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向晚，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袁淮在心里说。

“阿淮，别怕我。”向晚说，声音跟着身体一起颤抖。

她担心，她害怕，她想起了父亲看她母亲时的眼神。

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厌恶和怨恨，就像看到一个恶心怪物一样。

她怕被那样注视。

她怕被当成怪物。

她怕，他怕她。

袁淮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恐惧，收紧了手臂，在他耳边说，“别怕，我会跟他一起陪着你。”

“嗯。”说着向晚闭上了眼睛。

一颗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滴落，砸在了袁淮的锁骨上，顺着他的前胸，滑进了他心里。

酸涩难当。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室内再次陷入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向晚呼吸变得平缓，袁淮试探着轻轻动了动身体。

有了上次坐到天亮的经验，为了不再体会那种被卡车碾过，身体的各个部位跟打碎了重装一样的疼痛，他决定把向晚弄到床上去。

刚一挨着床，向晚就跟个小刺猬似的一滚，爬在床上，把柔软的肚子被保护起来，只露出带刺的背。

连睡觉都是一副防备的姿态。

袁淮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看着他。

睡着的向晚很安静，跟平常任何时候都不同，没有了嚣张跋扈，没有了吊儿郎当，没有了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