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里，一下了车，我就往父亲的住所跑去。透过窗户，我能看见屋子里有个人正睡着觉。想去打开门，结果屋里反锁了，气得我直接踹着大门。砰，砰，砰响声越来越大，铁门很快就被我踹得凹了一个大坑。

大概是踹了几分钟，他终于是被惊醒了。他透着窗子想看看来的是谁，结果看见是我，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走过去开了门。门刚打开的一瞬间，我就直接往他身上踹了一脚。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踹，直接弄倒在了地上，接着便是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呻吟着。

我把背包丢在了地上，接着就往他那边走去。他刚想撑着地起身，我往他的肚子上又踹了一脚，这一下他是彻底爬不起来了。我坐到他的身上，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他慢慢睁开了眼十分恐惧地看着我，小声说着：“你，你想干嘛？”。

我被他这么一问，倒是苦笑着：“我想干嘛？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现在就想打死你，然后自己去警察局自首。”

他听我这么一说，还想着吓唬着我：“儿子打老子，我看你是小时候没挨过我打是不是。”接着直接用膝盖撞着我的后背。

我被他这么一撞，手也不自觉松开了。他还想着起身，我忍着痛直接又给了他两巴掌，这一下他就算是彻底老实了。

我十分气愤地说着：“你为什么不回去，你知道母亲临死的时候还在挂念着你吗？我打了你那么多次电话，甚至回去之前给你留了信，你也没有回去。你还是不是人啊？”

他被我这么一说，自己也觉着理亏了，然后支支吾吾说着：“我，我没有钱。”

我笑了：“没钱？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对吗？”

说到没钱他倒是有些理直气壮了。他：“没钱，你让我走路回去？”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又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大声说着：“你继续编，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啊。我回去的那段时间表叔每天都有过来找你，你跟他要了钱，然后又接着去赌，这些事情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

他用双手摸着脸颊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看着他心里满腔的怒火：“既然你不说，我来说。从小到大全是母亲一个人养育着我，你常年在外，经常还要母亲拿钱补贴你的生活。母亲在家一直勤勤恳恳地干活赚钱，生活上也很节俭，哪怕是这样，我们也盼望着有一天你能像个正常的大人一样，一起支撑着这个家。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家里常年就是见不到你的人，偶尔你跟母亲通电话就是要钱用。要不是你，母亲也不至于病还没好就接着去地里干活，结果弄了一身重病，也拿不出钱来医疗。甚至爷爷还要卖掉自己的祖宅去给母亲垫着药费。你说，你的良心还有吗？还有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良心发现还是自责又或者是装装样子，在那小声哭着。

我站起了身，看了看屋子，还是之前那个凌乱的样子。我冷笑着对他说：“活该你一辈子住在这里，都是你自找的。我是真的希望有一天你会被追债的人乱棍打死，然后尸体就让他腐烂，发臭，最后被虫子吃掉，你才是你这个混蛋该有的命运。”

他跪着过来抱着我的双脚，痛哭流涕地看着我：“儿子，儿子，你救救我。我以后会改的，会改的，你相信我这一次。”

我用力扯开了他的双手，阴狠地说着：“我们没有以后了。从现在起李家没有你这个人，以后你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无关，我也不准你再回到家里。要是你敢去，见一次我打一次，直到打死你为止，不信你就试试看。母亲临死的时候还让我原谅你，这件事算是我对不起她，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

说完，我拎起背包，头也不回大步地往外走着。也许是风里有些沙子，弄得我红了眼眶。

回到宿舍，我丢下背包，直接就躺在了床上。我回想着母亲病逝前的样子，不自觉地就落下了泪水。我看着床头，那个雪花球还在那里摆着，我直接拿起来就往着门外丢去。雪花球撞到墙面直接破碎开来，变成一块块碎掉的细小玻璃，里面的人偶也是四零八落。我哭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从此以后我没有了父亲，更没有母亲了。

兴哥也下班回来了，见到宿舍门还开着，门外都是零碎的玻璃碎片，大抵也是知道我已经回来了。然后安静地拿着扫把跟垃圾铲清扫着外面的东西。我睡在床上，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晚上的时候，我醒了过来，眼睛也有些红肿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看见身上盖着一件被子，而兴哥也坐在我的身旁。我坐起了身，试着用手擦拭掉眼里的泪水。兴哥看着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过了许久，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乱叫了。兴哥看着我，小声说着：“小响，是不是坐车回来还没吃饭呢？”

我点了点头。我这时候才想起“从家里坐车来到这边的时候直接就去找那个人算账了，至今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可能是太过于愤怒，也让我忘记了饥饿。”

兴哥笑着拉着我起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