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汐神游间，却听李广说了一句，“娘娘自然不会跟我这样的人有所交集，对不起的实则另有其人。”

话落，李广又补上两句，“此刻，若说拿娘娘一条命，也补不了那人的一颗真心相付。”

“李抚司！都什么时候了，还多嘴，你想跟咱家作对不成！”肖南和不同于往常沉闷的声音响起，略带尖锐，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这话一出，像是即将要打破了某些不可言说的秘辛。

肖南和看着自己垂下的右手以及心口处不断浸湿外渗的血液，此时再阻拦已经来不及，他抿了抿唇，左手紧张的拿起腰间玉封上挂着的玉佩不断摩擦，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本苍白的脸颊浮现几抹红晕，侧耳倾听着那边的动静。

一种从未有过的期盼和害怕涌上心头。

白乔汐半坐着，脸上紧贴的头发让她觉得浑身都刺痒，压下动手去抓挠的动作，她思考着自己究竟错付了哪位宫女的真心。

这整个凤仪殿除了太监就是宫女，而她作为皇后虽然也有宫内大太监，不过管的多是凤仪殿的杂事，能与自己走的近的无非是霜降和霜雪两个大丫鬟，在之后就是霜紫、霜苑、霜青、霜黛四个二等丫鬟，其余的都是殿外伺候的，鲜少能近身。

霜降性格谨慎，为人细心，性格较好，说起话来密不透风，旁人抓不住她的把柄，且又心思缜密，最是得她重视，不仅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被自己从苍澜国带过来的，也因是白乔汐乳娘生下的女儿，从小便知根知底，一起长大，更是信任于她。

不过，霜降虽然好说话，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说的，她看似温和实则冷漠，和……

白乔汐想到这里，瞥眼望了望李广。

和这粗犷的抚司使李广看起来，怎么也不像那么回事啊！明显的就是老鸭炖蘑菇，不相衬啊！

再说，自己对那小妮子可好得很……这样看来，就只剩下霜雪了？

霜雪自幼在宫中长大，虽说一直对自己这个质子皇后衷心耿耿，也难免时常碰见李抚司，再者，霜雪性格大大咧咧，宫内多少太监宫女都成了她的‘好朋友’，跟个百事通似的，隔壁秀女怀孕的事，她比皇帝都先知道……

自己辜负霜雪的一颗真心？

这？

难道就因为自己前些日子下令不让霜雪回家探亲，她生气了？出事了？

这么说来，霜雪不见了好些日子也就说得通了。

白乔汐面色古怪的看着李广，觉得自己甚是冤枉，她就寻思霜雪在这兵乱之日出宫不安全便没答应，这就成了负心人了？

这李广看来对霜雪是真爱啊，不过就是忒小气了些……

李广端着那一碗药汤许久，面前的皇后娘娘一会儿沉思一会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更奇怪的是她看着自己那古怪的神情。

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坐在妆奁前的九千岁，瞧着他一身硬朗的身子竟慢慢靠在身后的紫檀椅上，不好的预感传来，眉间皱起，“九千岁……”

时间慢慢过去，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少，肖南和试着动了动脚，连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坐在凤塌上那人猜到没有，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心间淡淡泛起苦涩，连舌尖的味道都是微不察觉的白涩。

猜不出来也好，省得那人还记得。

估摸着时间不多了，肖南和强撑着力气，咬破了唇，留下一排血腥的牙印，疼痛让他清醒，双眼猩红，“李抚司甭再多话，把汤碗给娘娘灌下去！一滴不剩！”

白乔汐侧目看着半倚在紫檀椅上的人，错过李广的身影，入目是暗红色的蟒袍和黑色的皂靴以及肖南和头顶上高耸官帽中间横插的一根青玉细珠吊坠。

摇摇晃晃，远而不真。

“属下这就送娘娘一程，请九千岁放心！”李广似有察觉，他回眸深深的望了一眼大半个身子都躺在紫檀椅中的人声音高昂的回答。

响彻在凤仪殿内的声音郑重其事，一下子恢复了那紧邦邦的神色，看着白乔汐更像是仇人一般。

白乔汐见他这样，呼吸一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好像就要永远离开她了一样，心间绞痛，伸手松了松领口的粉色芍药刺绣襟带，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摇了摇头，大概身上的毒又犯了吧，“李抚司，不用灌我，我自己喝。”

李广眸色暗深，面上凝结了寒霜般，“这药得一滴不剩，不然岂不是废了九千岁的心思，娘娘还是让奴才来得好！”

下一秒，戴着白蚕手套的一双大手就伸了过来，毫不留情的遏制住白乔汐的下巴，让她不能动弹。

“喝！娘娘若剩了一滴，怕是奴才下了地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九千岁！”李广说着，右手狠狠的捏住白乔汐的下巴，左手将碗中的汤药一滴不剩的倒入白乔汐的口中。

进入口中的药汤意外的甜，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和血腥味，却因为李广的动作激烈导致白乔汐呛咳出眼泪。

“咳咳咳！”白乔汐低着头，拍打着胸口，被人强制灌汤药的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