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里的人也可上山修行吗？”竹九奇道。

“是的，但不是全部，非得开通三脉者才可，即便如此，这猿翼巫殿中过千修行者，大半是山寨后裔。”荆嫆回答。

竹九点了点头，明了了心中的一片疑惑，他到此才知道，猿翼巫殿一年只招徒一次，且每次招徒人数不多，巫殿中那么多巫者从哪来的？现在看来，大半的资源都被本地人占了。

“那你为什么不服侍你姐姐？”竹九疑道，昨日各个学徒分配的仆从中，唯有向萱和自己的是女性，向萱分配的仆从还是名老妇，就自己的女婢最为美貌靓丽，引来了不少学徒浓浓的妒意。

他自问是山野小子一个，如若不是开了三脉，连给姜得福那些高门子弟当仆人的机会都没有，为何巫殿会这样安排？总不会是自己鸿运当头吧？

荆嫆未有回答，只是低声啜泣，竹九也不催促，隔了半晌才听她道：“我姐姐故去了。”

竹九看着荆嫆，面带询问之色，荆嫆抹了抹眼泪，继续道：“我姐姐名叫‘荆芙’，天资聪颖，十二岁就开得三脉来此修行，我也有幸能跟她上来，成为一名洞府女婢，小主现居的洞府，就是我姐姐生前所有。

我虽名为侍从，但与姐姐情同姐妹，日子过得也快活，直至一个月前，我姐姐与人武斗，命丧他人之手。

我得殿中袁劳执事之命，等待一名‘洪姓’女子入主洞府，原要侍奉于她，没想到却等来了小主您。”

竹九听完荆嫆的讲述，叹了口气，心中想起自己在云梯上刺死的那名红衣女子，还记得她曾说自己叔叔是猿翼巫殿白猿峰首座大弟子洪天雄，想必原本自己这名侍女就是被袁劳安排给她的！

恐怕以后就是多事之秋了，竹九内心苦笑了下，却轻拍自家小女侍的美背安慰道：“莫伤心，我也会护着你的！”

荆嫆听得此言，浑身一震，满脸感激之色，“谢谢小主了！”

竹九点了点头，却在此时，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传来——

“贤弟慢走，且等为兄一下！”

一个身穿武服、身量矮胖的学徒从后方疾行而来，竹九转身望去，记得他叫“山锦玉”，跟自己一样是昨日通过山门选拔的学徒。

“锦玉兄所为何事？”

“竹弟，为兄有个不情之请，望你答应。”

山锦玉胖胖的脸上满是谄笑，细眼微眯，不时偷偷打量竹九身旁的荆嫆，他身后白发苍苍的老仆，步履蹒跚地追上来，一脸无奈。

竹九望着他道：“锦玉兄请说。”

“为兄、为兄，”山锦玉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一会才继续道：“为兄想跟你换换随从！”

听得此言，荆嫆脸色一白，她哀求地看着竹九，希望他万不可答应。

这胖子长得一副色眯眯的样，难怪她不喜欢，竹九心道，他朝荆嫆温柔一笑，随后对山锦玉笑眯眯地道：“锦玉兄，我并不想换。”

“竹弟，咳，额，不对，九兄！”山锦玉的表情近乎谄媚，“你可知道，这侍从与侍从之间是有区别的，而这区别可不在脸蛋上！”

山锦玉故意停了停，他看竹九有些兴趣这才继续道：“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历经生死进入巫殿？还不是这殿中有直指大道的无上法门！？

但修行不是简单地获得功法，埋头苦练，你若身处贫瘠之地，就是拿着绝世神功也练不出个样来，修行讲究法、侣、财、地！

若说这法嘛，咱们哥俩既然来这了，当是不缺，‘地’这里也是宝地！

财那要看个人及家族累积，这且不谈；咱们就来说说这个‘侣’字。

‘侣’不仅是情人，也有师长、朋友、随从之意；若是有个好师长，传你一套奇功妙术，便可扶摇直上；若是有个好朋友，能处处帮衬、排忧解难，则可逢凶化吉；若是有个好随从，能够助你练功，帮办杂物，则可省你大半时间，专心修行！

我这老仆，乃我家中族母，托了好几层关系，才孝敬到殿中执事帮我提前选定的，皆是因为，他有一手好的炼丹术！可帮我等修炼丹药，提升魂力境界！”

竹九不禁动容，看着山锦玉身后这名老态龙钟的侍从，感叹道：“人不可貌相！”

巫门之术博大精深，不光涉及斗法，同时也有医药、咒符、阵法、炼器、炼丹、占卜、请神摄鬼等等，很多丹药能够辅助巫者修行，有的甚至是突破境界的必备之物，如若一个凡人能够帮助巫者炼丹，那他的价值就脱离了凡人的范畴，有时甚至可以当做半个同辈来看待。

“看来九兄想必是同意了！”山锦玉双眼放光，一只肥腻的大手就要抓向荆嫆。

荆嫆俏脸煞白，侧身躲开，急匆匆地对竹九道：“小主，奴家也跟姐姐学习过炼丹的！”

竹九轻轻地拨开了山锦玉的肥手，挡在荆嫆面前道：“锦玉兄，岂不闻君子不夺人所爱，这名侍女我是中意的，你就不要再想了。”

山锦玉听得此言，脸色比翻书还快，他冷声道：“你一个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