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陛下传召，太医院刘院正亲自赶了过来，一路上小跑着，比来传话的小太监还显得急一些。

进了乾安殿，埋着头径直往帝王居住的正殿而去。走在前面带路的小太监察觉身后没了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刘院正拐去另外一条路了，赶紧出声叫住，"院正大人！大人走错了，是这边。"

刘院正闻声抬头，自己去的就是正殿啊，怎么错了？

小太监催促，"大人快些跟上吧。莫要耽误了诊治。"

是是是！

在何处看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误了救治时机！

不再纠结，转身跟上小太监。

进到偏殿，正要疾步去内室看诊，前面的小太监却突然停住，后面跟着的刘院正差点撞上。

"陛下，太医到了。"

陛？陛下？

刘院正疑惑抬头，只见帝王安然的坐在上首主位上，赶紧低头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了，人在里面，快去看看吧。"

"是。"

需要太医的人不是帝王，刘院正一路上提着的心落到了实处，紧绷的身体也不由的放松了几分。

去到内室床边，见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少女。 少女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呼吸极轻，几不可闻。仔细嗅一嗅，还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低下头去，再不看少女一眼。在宫里做太医的，少说少看少好奇是基本素养。虽不知其身份，可帝王亲自在殿外等候，可见是帝王重视的人。稳了稳神，上前探脉。

心里琢磨透了病因，去到殿外回话，"陛下，姑娘这是骤然惊惧入心，悲怒交加，长时间饮食休眠不当，加之之前服用过烈性药物，身体本就羸弱十分，还未曾恢复元气，所以一时气血上涌导致的吐血昏迷。"

"可于性命有碍？"

"目前来说，除了比常人更畏寒羸弱些，倒也无碍。只是……若一直郁结于心，不得开怀，怕是寿数不长……"

寿数……

"孤知晓了。去开药吧。"

"是。"

……

符璃昏迷了一天一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夜了。

不远处的桌子上还亮着灯，照映着室内一片暖色。脚踏边靠着一个宫女，正闭着眼睛熟睡。

符璃只觉心头好似被堵住一般，一股窒息感。不由长呼了一口气。

宫女虽然睡着，可在宫中生存时刻都警醒着。特别是在乾安殿当差的人，更是比其他人多了几分小心警觉。便是轻微的动作也能察觉。

符璃一口气呼完，宫女便跟着睁开了眼睛，对上符璃的视线，立马便清醒了，"姑娘，您醒了？身上可觉得有何不适？可要喝水？"

符璃点了点头，想坐起来，可身上却实在提不起力气，撑不起来。宫女见了起身扶起她，让她靠坐着。

麻利的去桌边倒了一杯水，稳妥的放在她手上，"姑娘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未曾进食定然是乏力的。殿外一直温着瘦肉粥，奴婢去取了来，姑娘用一些，养养肠胃。"

喝完了一杯水，心头的窒息感总算少了些，不至于太难受。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让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愣着看宫女忙活。

待吃了一碗粥，符璃这才觉得自己有了几分实质。在宫女的帮助下更衣过后，又被扶回了床上。

已经睡了那么久，符璃现下虽然不太有精神，却毫无睡意。可是只要她靠坐着，宫女便一直在边上站着，这让从小独立自处的符璃十分别扭，总觉得是在欺负人的感觉。看着外面的天色，也不好叫人出去，只得又躺下。

"我睡了，你去将灯灭了，也继续睡一会儿吧。"

宫女应是。

黑暗中，符璃一直睁着眼睛。

……

听闻人醒过来了，帝王下了朝之后便径直来了偏殿。符璃已经起身，正坐在窗边发呆。

宫人们行礼的声音传入耳里，符璃头也没回。

帝王也不介意她的失礼。在不远处坐下，"睡了许久，既然醒了，怎么不去院中晒晒太阳?"

"你为什么要叫人救我？"

符璃语气没有喜怒，平淡到让帝王觉得有些飘渺。

"像你说的，图谋未成，孤自然不能让你有事。"

"别白费力气了。将士金戈铁马，草革裹尸。是因为心中有信念，身后有需要拿性命去守护的人和事。所以虽死不悔！可我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内忧外患与我有何关系？哪怕这王朝颠覆又能与我如何？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而我活着，已是万念俱焚。”

“孤自然会给你活下去的理由。”

“呵呵，你能说出来的理由，不过是利诱于我。若是我有心弄权，那我或许会接受你的安排。可我并不在乎是否活的高人一等，我最大的愿望不过是累了有家，倦了有四方。现在四方山河尤在，我的心却没了归处。所以这山河是否安好，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