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空间内，栗渺就这么被困于他的臂弯和车窗之间，气氛突如其来的暧昧。

哪怕是误会没发生前她和陆则凛的关系还很平和的时候，栗渺也极少和他有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接触过。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栗渺觉得自己也算是清楚他的性子，这男人一副温润的外表下藏着颗淡漠无比的心，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上，哪怕他可以随性温和地和人谈笑风生，可那浅淡笑容下是无人能真正靠近的清冷疏离，如一道无形的屏障般把和他无关的人隔绝在外，更别提真正走进他的心了。

可一直以来，陆则凛对她还是要照顾些的，每每看向她的眼神虽依旧淡淡的，却也敛去了面对外人时的冷漠，有时还透着温柔。

不过自从男人这次从A国回来以后，栗渺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微妙。以前陆则凛对她也很好，可是是那种润物细无声般默默守护的感觉，但现在的他每每看向她的眼神里都仿佛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进攻感，多了份她看不懂的深沉。

栗渺伸手推了推他，摆出一副不满的表情以此来掩饰心里的那点慌乱，“说话就说话，我又不是听不到，凑这么近做什么？”

本以为男人会顺势退开些距离，可没想到他不但没后退，反而是直接把手下移到她座位的扶手上，靠得更近了些，更是在看到她难得泛起红晕的脸颊时低低笑出了声，微凉的手指轻轻在她脸庞碰了碰，嗓音低磁且撩人：“问你要个补偿而已，脸红什么？”

栗渺的心思本来就有些乱，感受到他话语里的调笑意味，登时就炸毛了，双手用力抵在他胸膛把人推开了，“补偿你个鬼！误会你了是我的错，我刚刚不是已经道过歉了？”栗渺气鼓鼓地瞪着他，“再说了，你当初都拒绝我了，在我这里，这就表示着我们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以后少对我动手动脚的！”

她两手交叉在身前，比了个叉，“不喜欢我还对我动手动脚的，也是渣男行为！所以从这点上看，严格来说我也算不上是冤枉你了。”

陆则凛一时不防，再加上栗渺的力气也不小，到底还是被推开了些。在她撂下最后一句话后打开车门准备走人时，他轻笑，雅人深致的眉眼微挑，“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哈！

栗渺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嘭的一声，重重关上车门，看向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姿态慵懒随意的男人，一脸的鄙夷，“你跟我搁这玩失忆呢？”

“栗渺。”陆则凛深邃幽深的眼神始终落在她身上，只是一改刚刚玩味的语气，突然认真了起来。

她拧了拧眉。

“你仔细想想看，当初我真的拒绝你了吗？我有说过任何不喜欢你的话？”

栗渺愣神，恍惚间，曾经的回忆穿过时间的长河，清晰地映入脑海。

“陆则凛，追你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做我男朋友啊？”

“栗渺，你现在还不懂什么才是喜欢一个人。”

“栗渺，我的身边不会有别人，我会等你，等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她依旧记得这些话，当时一时生气，只把这些当做是他的借口。可是现在再仔细想想，陆则凛虽没接受她的表白，但也确实没有说过明确拒绝她的话。

栗渺还是不太懂。她没有过任何感情经验，从小到大，她都被保护的很好，父亲和哥哥都是很好很优秀的男人，有了参照物高傲的她也看不上其他人，除了陆则凛。

一开始，栗渺单纯喜欢他的颜，没事的时候总喜欢跟着他，后来她又欣赏甚至是崇拜他处理任何事情都处变不惊运筹帷幄的那种状态，浑身透着的那股稳重感令人心安。

渐渐地，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她也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

从小到大，他像是个大哥哥似的，在她难过的时候，迷茫的时候，委屈的时候，冷静又一针见血地为她分析，给她建议，是守护神般令她无比心安的存在。所以当初在她误以为陆则凛欺骗了她时，她才会对他那么失望。

见栗渺茫然思索的神情，陆则凛知道，她还没有想通，轻叹一声，“渺渺。”他放柔了些声音，耐心引导她，“你当时是觉得我收了别人的情书还和别的女生暧昧对吗？”

栗渺沉默点头。

“可以告诉我你当时的感受吗？”

栗渺扭头看着他此刻清俊温和的眉眼，认真想了想，“很生气，很失望。”

“那具体是为什么生气，又为什么失望呢？”

“因为觉得你骗了我，你自己说过身边不会有别人的，我讨厌别人骗我。”

明知道她的答案不会是他最想听到的，陆则凛眼眸还是暗了暗，敛去那股失落感，嗓音低沉暗哑，“嗯。所以你看，即便你当时以为我和其他女生关系亲密，可是对这件事本身你丝毫没有吃醋的感觉，你没有想过要宣示主权，没有想过让我离别的女人远一点。”

栗渺一怔，刚刚一直困扰着她的谜团仿佛突然间有了头绪。

吃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