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里面装着各种饮料，向沙滩上的人来回兜售，走到她俩面前时孙蘅扬手把他找了过来，要了一瓶可乐，转头问顾明悦要什么。

“别喝那个破椰子了，影响心情。”她说。

顾明悦正想说她本来就不渴，看见这个帮家里做生意的小男生期待的表情，还是拿了一瓶冰红茶，起身接的时候感到一股阻力，才想起艰难地把脚从沙子里拔.出来。

转头发现孙蘅看着她笑，那股张狂的气劲儿忽然弱了下去。

“你哥说，你是个小霸王，”孙蘅说，“让我别惹你。”

顾明悦瞪大了眼睛。

这么巧吗他也跟我说让你一点来着……

本来有一点欣慰，觉得顾骄杨在把一个陌生人突然塞过来之前至少有所考虑，然而她立即又意识到，孙蘅这话估计有所美化，毕竟顾骄杨在她面前描述这个准嫂子时用的可是“脑子有点问题”这种话。小霸王算是好词儿了，背后还不知道怎么说她的！

想到这儿，情之所动，她眼睛又瞪圆了一些。

孙蘅大笑，说：“你们兄妹俩眼睛最像，怪不得我一看到你就喜欢你。”

“啊……”

“题外话，题外话，”她说，倾身凑近顾明悦，“我是想说，你不像啊，很文静，好说话，还挺温柔的，哪儿是个霸王了。”

“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不太懂事。”顾明悦糊弄道。

“嗨，谁小时候懂事啊，我认识顾骄杨前几年他也是个混球。”孙蘅说。

这点顾明悦倒是愿意跟孙蘅达成共识，但她选择了缄默，只是眨了眨眼睛，望着对方不知道她是想说什么。

“他说我得讨好你，”孙蘅说，语气温柔起来，“不能对着他家里人撒性子，起码要你喜欢我，要是你都看不惯我，那父辈那一关根本过不去，我俩就没戏。”

“什么呀！”顾明悦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她。

“我就说，去你大爷的吧，”孙蘅耸肩，“从来就是人讨好我的，我对谁服过软？而且我就是脾气怪，装得了一时装得了一世吗？”

顾明悦有点肃然起敬了，如果当前谈论的相关对象不是她哥，某种程度上也涉及她和她的家庭的话，说不定会立马赞同孙蘅，还要理性分析一下个人感情与家庭碰撞的取舍。

尽管她自己都没什么经验。

心里又有些发虚。

好在根本不需要她有什么回应，孙蘅又说：“我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

“……啊？”

“你觉得我怎么样？”孙蘅说，单刀直入。

顾明悦安静了两秒钟，说：“我觉得你们感情挺好的。”

“是吧？”孙蘅笑起来，很高兴。

两人感情好不就得了么，人一辈子是过自己的，哪能交给别人怎么看来决定。

孙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盒烟还有打火机，觑了一眼顾明悦，“介意吗？”

“没关系。”

但是她最终还是放回去了，望着海面发呆。

快傍晚了，海边的人反而多了起来。顾明悦走神想到自己孤注一掷地在太阳底下跳到水里，不知道防晒霜到底有没有用。但她很快又回到了当下的境况里，不知道和孙蘅说什么。

她仿佛共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不成型的，没有缘由的，捉摸不定，于是打破沉默，硬着头皮说：“所以，问题在哪里啊？顾骄杨其实是我堂哥啦，我爸妈也不太管我们的，我觉得没什么关系吧，你们俩感情好就好了啊……”

她跟孙蘅还不熟，但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孙蘅自己说脾气怪，但这一天的相处，除了个性外露了一些，也不是喜怒无常的那种古怪，眼下甚至让她感觉到了一种非常容忍的平静，就像无论表面如何波澜万丈，其下仍然是深厚的大海。

“妹妹，你多大啊？”孙蘅笑道。

尽管知道对方下一句肯定是嫌弃她年纪小，顾明悦还是说：“十九了。”

“没谈过恋爱吧？”

顾明悦：“……”

她立即想起了喻文州，这个暂时还留存在心里的秘密不安分地冲撞起来，像是被激将法似的。

可是为什么呢，跟孙蘅没有关系，难道她要为了反驳这一句证明自己还是有感情经历的而说出这件事来吗？有什么意义？

女孩子只是突然觉得藏着的心事成了珍宝，她捧着护着，还没舍得打开，却已经有向人炫耀的冲动了。

顾明悦晃了晃脑袋，把披在肩膀上的湿发散了散，说：“好吧，那我不说话了。”

“别不说啊，”孙蘅坐起来，盘腿，“我这次非跑来见你，就是想提前认识你，要是妹妹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一定要跟我说。”

顾明悦微微一愣。

“我有时候觉得他没那么喜欢我，他还是很嫌弃我的，疯疯癫癫的，有时候是挺折磨人，”孙蘅说，“可是我好喜欢他啊，我想跟他结婚。”

她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