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百！行了吧！？”张旭忍无可忍，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丫头干嘛这样折腾他。

闫涵也不逗他了，笑嘻嘻道：“我就是想问你，你这一趟，表姑给你多少而已嘛，五百？不是小数目啊。你说我是把你丢给官府处理呢？还是丢给官府处理呢？”

“......”你故意的吧，张旭苦拉着张脸，“求小姐您饶了我吧，我这一把老骨头，进牢狱待个一年半载都要一命呜呼的啊。”

“饶了你......可以啊。”

张旭浑浊的双眼一亮。

“只是......”

张旭双眼的光亮凝滞了。

“你把你的红狐狸给我吧。”闫涵乐呵呵道。

张旭双眼的光亮消失了。

“怎么，你不愿意啊？”闫涵起身要走，“那我还是把你交给官府吧。”

张旭咬牙道：“那狐狸与我都相处十三载了，说愿意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废话，没了狐狸，他这老骨头哪里去赚钱？活下去的资本都没有了。

谁知少女还是一副不听王八念经的表情，自顾自道：“话说回来，听说你独自一人流浪？那如果，我是说如果，突然暴毙了，那也是没人在意的吧？”

如果说先前那些威胁是暗戳戳的，那这个看似不经意说出的话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张旭终于狠了狠心道：“你给我五百两，我就把它给你。”

“呵呵，我没把你打死就是我大发善心了。给你脸还蹬鼻子上脸了，”闫涵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好似什么不愉快都没有发生，乐呵呵摊开手，“快把妖契给我。”

“什么妖契？”

闫涵看张旭神情不似说谎，疑惑得看向宁紫樱。

妖契这个概念是宁紫樱告知她的，像他们用自己本事灭妖的除妖师外，还有一种是和妖怪缔结契约，用妖去制伏妖的除妖师。

然而这些使役妖若是无法忠心耿耿，那么这种除妖师自身也会更加危险，若是不加以处理，极有可能会遭到反噬。

除去自愿拜服于某些强大存在个人魅力下的妖物除外，其他妖物基本都会被强行缔结妖契。

有的人会直接将妖物杀死，利用他们的妖源石来控制的部分能力。然而妖源石始终是有缺陷的，无法发挥出妖物的全力。

而在这基础上诞生的，便是妖契。

有如双目失明的妖，与人缔结妖契，代价就是此人的一双眼睛。也有需要阳寿，灵力，甚至是他人性命的种种。

而索取了报酬的妖物，将会交出自己身家性命，从此受到契约约束，无法背叛。

然而为了规避这个风险，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手握妖契之人和妖之间的联系就仅仅在妖契之上。契约上的所有风险都有‘前人’承担，一次性在前人身上索取完毕的妖契是可以转移的。

还有一种全然相反的妖契，有人研究用蛊术控制妖物，让它们无法向自己索取，只一味控制它们，用痛苦威胁。

黑市上也有妖契买卖一说。

不过哪怕这种情况下，自身驾驭不了契约妖，妖要同你同归于尽，也是有反噬可能的。

所以自身强大才是关键。

宁紫樱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状况。

张假道看着不像是道行很深的大能，那只红狐不见得会拜服在他身下吧。若说不是自愿，那又是为何？没有任何代价、索取就愿意替人办事？那只红狐竟如此高尚？

和张旭简约解释了何为妖契，他眨巴眨巴眼睛，道：“我和它之间只有纯粹的革命友谊。我负责骗，它负责装神弄鬼，得到报酬后我们一起享用美食。”

闫涵抵着下巴略有所思：那我岂不是直接抢不便得了？

“阿涵，听说过两日，你要同我和晓峰一起回师门？”一直默不作声的宁紫樱突然开口道。

“啊，是啊，父亲昨晚同我说的，他说他都安排好了。”

宁紫樱若有所思，犹豫道：“若是如此，你可能不能收这个红狐。”

闫涵抓抓头发，疑惑：“为何？”

“师父他老人家向来不喜妖物，你若是带这么个小妖过去，他眨眨眼就给它灭了，还可能......迁怒于你。”

闫涵眨眨眼，为难道：“那这红狐......”

看了眼地上不断扭动自己身躯的假道士，叹息一声：“白忙活一场。”

松绑后揉了揉绑疼的手脚，张旭这才抬头小心翼翼问道：“依小姐的意思？”

“红狐我不要了，你的脸我也不想再看到，赶紧给我滚出府去。”闫涵看都不看张旭，简直晦气。

“不要啊，小姐，要不打个折一百两卖？一百两我可以卖的！”

恰此时，红狐被男主提溜着脖子拎出来，一字不落听到了张旭的话。

它红毛满布的脸像是更红了，‘嗷嗷嗷’骂了半天，许是被吵得烦，贺泽一个凉凉眼神扫过去，它顿时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