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颜十分诧异，“他竟是细作？”

他轻蹙一下眉头，“那他算是死有余辜。”

“更何况，他肆意打骂其他的下人，这般嚣张的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是阿姐的人，成了半个主子了呢。”

段星禾端起桌旁的茶，抿了几口后道，“小颜儿，依你看，你觉得他们四人，谁是凶手？”

段玉颜一愣，看了眼那四人，眼中充斥着几许茫然，“玉颜不知。”

段星禾倏尔握住他的手，“没关系，说说你的想法。”

段玉颜闻言，转而望向四人，作思索状，好一会儿他才道，“玉颜觉得，王乌和李思都有嫌疑。”

“王乌一开始，就表现出一副慌张的模样，他还隐瞒了荷包的事，而且他说他在房中，还无人为他作证。”

“李思的话，正如王乌所说，腹痛这事也有可能是他装出来的，他完全可以借由出恭来掩饰杀人目的。”

段星禾状似认同地点点头，“小颜儿说的有道理。”

见四人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不想继续再审问下去了。

段星禾戳了戳脑海中的白色光团。

狗系统，要不我们还是催眠吧。

系统骂骂咧咧，“狗宿主，咱们不要老催催催眠的，自行推理，不好吗？”

“这样不是更有成就感？”

“依本统看，重刑之下，必有人招供。”

“把他们拖下去，酷刑伺候。”

啊，统子你说的真有道理。

系统：“？”

段星禾用力拍了拍桌子，制止了他们争论不休的行为，“既然你们遮遮掩掩，那就严刑伺候。”

“本殿就不信了，重刑之下，你们难道还不会招供？”

这话落下后，四人不断哀声告饶。

正当侍从将他们拖到外面的时候，段星禾倏然出声，“等一下。”

她眸色意味深长，“本殿突然改想法了。”

“对你们用重刑有什么意思？”

话锋一转，幽幽低哑的嗓音响起，“倒不如把你们的母父抓来，对他们用才对啊。”

四人听到后颤骇无比，皆面如土色。

柳管家当即就领会了她的意思，“是，殿下。”

语罢，她作势要出门的样子。

四人不约而同白着一张脸。

赵柳颤抖着嘴唇，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抓住他双臂的侍从，连滚带爬地向前几步，跪倒在段星禾的面前，

“殿下，求殿下放过奴的母亲。”

“她年事已高，经受不住酷刑。”

“奴招，奴全都招。”

“冬漓是奴杀的，一切罪过由奴一人承担。”

他磕起了头求饶，脑袋不歇地使劲往地面撞击，发出砰砰的响声。

不多时，地上已有一小片血迹，他额间的血液顺着脸部的轮廓流下，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地上。

段星禾见状凝声道，“够了。”

“你为何杀他？”

赵柳停止了磕头，那双赤红的眼色全然是怨毒，他的声音充满了恨意，“冬漓抢走了奴的玉佩，还当着奴的面把它打碎了。”

“这是奴的父亲，留给奴唯一的遗物。”

“奴的母亲，病入膏肓，卧床已久，受不得重刑，求殿下饶过奴的母亲。”

段星禾疑问道，“你是怎么杀的他？”

“你那时不是在锦翠园修枝？”

赵柳娓娓道出整件事情的经过，“奴在李思的膳食中下了药，才会令他腹痛不已。”

“奴早已约了冬漓亥时在太液池见面，趁着李思出恭的时间，离开了锦翠园赴约，在交谈中，奴和冬漓吵了起来。”

“推搡之间，奴一时失手把他推倒，他刚好头撞在了石块之上，昏了过去。”

“奴害怕之余，又生了歹念，觉得不解气，用石块划了好几下他的脸，然后把他扔进了池中。”

“事情就是这样，奴愿意以命相抵，还望殿下看在奴这些年，在府上兢兢业业的份上，能够照拂一下奴的母亲。”

赵柳双手撑地，弯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无人看见他眸中的死志。

他没有起身，高呼一句，

“求殿下。”

说完的下一秒，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他毅然决然地往旁侧的柱子狠狠撞去。

只听撞击声回荡在大厅内。

赵柳直直倒在了地上。

血泊之中，他睁着涣散的双眼，目光遥遥凝望着段星禾和段玉颜的方向。

也不知究竟是看着谁。

他嘴里无声嗫动二字，

“母亲。”

段星禾见人都死了，摆了摆手，“就这样吧。”

“这件事，不必再追究下去了。”

“剩下的，春花你看着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