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人们所说,斯库卡瓦是这片荒漠之上唯一一座城市,它被一环环同心圆和一条十字大路划分开来。
越靠近城市的圆心,经济水平、人口密度越高。
所以最外环的一圈是被黄沙侵害的不法之地,人们称之为废城,而废城之内才是真正的斯库卡瓦。
在这里,帮派以家族为核心,垄断各个行业;不知死活的小混混伪装成所谓的黑道,向穷苦的百姓讨要他们生存的希望。
神祇们通过宗教慰藉他们忠实的信徒,散播着普通人无法考证的,属于他们自己的“科学”。
斯库卡瓦街头的犯罪纵横,你时常可以看到,一大群无家可归、面无血色的人们聚在一起。
他们或痛饮沙士,或打牌赌快,或与彼此讨论性征。
这些流浪者过得浑噩,和积在角落的垃圾无异。
垃圾流离街道角落,经过长时间的风化,附着在街面上,将污垢叠高一层又一层。
踩在街面上,就像踩到了粘性稍差的口香糖。
伏络窍第一次离开废城,未曾想到,斯库卡瓦的环境竟然比废城肮脏得多。
不过琳琅满目的店面倒是生趣许多,食品店、杂货店、衣服店……
钟表店?
什么是钟表?
玻璃橱窗后挂满了形态各异的钟表,表针却以同样的节奏和角度摆动。
伏络窍扒在玻璃上,看得入神,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与秒针一起旋转。
店门打开,撞击门框上挂着的小铃铛,“叮当”声中,一位年迈的老人从店中走了出来。
一身工装,头戴维修用的放大镜,满头白发,和一抹未修剪的胡须。
边埋头修着手中的表,边把伏络窍招呼进店。
伏络窍像被勾了魂,跑进钟表店里。
钟表、手表遍布全屋,它们工艺不一,材料不一,每一件的外观和构造都妙趣横生。
伏络窍沿着墙角,逐个欣赏。
他欣赏钟表时专注的神情,让老人洋洋自得,他看出这男孩儿恐怕是第一次见到钟表,自己便不说话,生怕打扰他。
钟表的时针绕了将近半圈,伏络窍终于看完其中一面墙。
前来修表的人打趣:“老班,你没看到这孩子?还不轰出去。臭气哄哄的,小心他找你麻烦。”
老班把修好的一串金表递到那人手上,拍拍他肩膀,笑嘻嘻得把他送出了门外,不多说什么。
夜色将至,伏络窍仍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老班翻开门口“已关店”的牌子,但没有锁门。
独自走向后厨做饭,生米多舀了一勺,肉菜多炒了一份。
门口的铃铛再次“叮当”一响。
进门的这位没注意到伏络窍的存在,直往后厨喊:“老头,我放学回来啦。”
男孩看样子与伏络窍一般大,一七零左右的个头,衣着和老班一样体面规矩。
老班急忙从后厨跑出来,叫孙子小点声,不要吵到睡在沙发上的伏络窍。
伏络窍揉揉睡眼,忙将身上的薄被放到一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道歉连连。
老班主动介绍,和蔼地说:“我是这家钟表店的老板,他们都叫我老班。这是我孙子,班祝。”
“我叫伏络窍,伏是单人一个犬,符号的符……”
班祝插嘴:“哈哈哈,符号的符是竹字头下单人一个寸,谁教你的?”
“祝,注意礼貌。”
伏络窍没察觉到自己丢了人,回忆道:“我妈教我的,我一直都这么说。”
老班猜到了他名字的意思,于是换了个话题。
“孩子,饿了吧,我做好了饭菜,一起吃吧。”
“那人说我有臭味,就,不麻烦你们了。”说罢,伏络窍想走。
班祝有了脾气:“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啊?”
老班挽留道:“我们工作了一天,身上也臭,不要紧的事。一起吃完饭,洗个热水澡。”
满碗的牛肉粒搭配棕黄色的咖喱酱,浇灌在颗粒分明的白米上。
伏络窍一勺铲起半碗饭,一口入嘴,吃相如虎。
全力咀嚼,尝尽肉香和米香。
像吃口香糖一样,吃到嘴里无味,才不舍得吞掉。
老班和班祝被他这吃相吓了一跳,他们不知道,伏络窍被迫成为孤儿的这段时期,吃的都是地窖里的死耗子,或是F施舍他的“饭菜”,大多是人类肉体上的边角料。
“慢点吃,我再给你盛一碗……孩子,你家住哪里?”
伏络窍顿了一下,拿勺的手,摆动得更加用力。
老班心里有了数,转头指向挂在墙上的钟表。
“我看,你好像对钟表很感兴趣。”
伏络窍仰起头,含着大口的米饭。
“钟表,好棒的名字。所以它是个记录什么的仪器。”
班祝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