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走了，我十年前留在陈曦身上的这道神念即将消散。”

“好......谢谢你的【血】，否则我活不过这些年。不知为何，永恒复制出的这颗星球一直在排斥我。”

“因为我们都害怕你的诞生，诚如你所言，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嗯。”

“你不好奇吗？为什么【血】权柄能避免神性的污染。”

“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小雪在几年前跟我说你背地里做了很多事......【血】权柄的变化，也是你布下的局之一吧？”

“几年前？在疯掉的永恒对你神赐之前的那几年？”

“对，那个时候我还小，不小心就着了小雪的道。”

“哈哈哈哈......看来我们三代神之中命理小姐，胆量很大。”

血与歌之神笑了，他脸上干涸的血迹被肌肉扯动，让他的本来温和的笑容多出了几分狰狞。

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笑。

笑了许久，血与歌之神再次说道。

“就算是我，也不敢跟你这种宇宙滋生出来的、不知为何物的东西靠地太近。”

“我早就知道即使强横如永恒也会失败。果不其然，在祂看到世界的终极后，本来就半疯不疯的祂彻底疯了。”

“我很好奇，当初你那具躯体中，承受了永恒神赐的灵魂，是谁的？”

“我爷爷，一位二阶执剑人。”

一位二阶执剑人？

血与歌之神脸上的笑意凝固，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他知道当初苏扬接受神赐的时候，那具身体之中的灵魂不是苏扬本人。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敢于面对疯了的永恒之神的灵魂，竟然属于一位二阶的执剑人！

看着血与歌之神凝住的神情，“他”认真地说道。

“若是没有我爷爷、没有我奶奶、没有我父母、没有小雪......你们这些神明布下的所有局，都将化为乌有！”

“我现在甘愿洗清记忆、抹掉阴暗成为小小的执剑使，甘愿跟着你们布下的局走，是因为有爱着我的人！”

“我奶奶，古稀之年的普通人，为了洗清我生来就有的暴戾，甘愿为我去菜市场忍风受冻！”

“我是苏扬，一直以来都是！只不过现在的我，多了那几年的记忆！”

“现在的我能忍住天性，放弃阴暗和强大，是因为爱我的人给了我变得‘正常’的机会。”

“他们，让我感受到了真正的幸福。”

血与歌之神沉默了。

他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东西。

但是，此时的祂，思索得很认真。

又过了良久，就连血月都慢慢躲进了云层之中，血与歌之神才抬起头来正视“他”。

“明白了......苏扬。”

“我在几千年前、在苏醒后这十八年中安排下的后手，会撤掉一些......撤掉那些可能会伤害到你家人的后手。”

“但是有一件事撤不掉了——我的神性很快就会降临慕阳市。”

“苏扬，我现在的很羡慕你，命理真的很爱你，希望你珍惜好祂。”

听到陈曦话里的艳羡之意，“他”皱起了眉头。

“你这语气，难道你曾经爱慕过小雪？”

血与歌之神:......

为什么身为神明的我，会突然感到后背一寒？

承载了十年前血与歌之神一道神念的陈曦，轻咳了两声。

“我只是因为命理小姐在到达神明阶层之后，还能产生爱意而感到羡慕。”

听到血与歌之神的回答，“他”点了点头，眉头舒展。

“你的神性，我会带着第一块原初石板去解决。”

“他”正说着，忽然，在“他”的视线之中的陈曦，那一直暗淡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知道，这是陈曦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了！

——留给血与歌之神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做个交换吧。”

“交换？”

“是的，我毕竟才降临十八年，许多的事我都不明白。你就在你这道神念消散前回答我的所有问题，我日后可以为你出手一次。”

“你日后？呵呵......你现在只是四阶。”

“我很快就会成为你同位阶的存在。”

“好，成交。”

“第一个问题，你的母亲真的是安与月之神？你应该知道安与月之神是永恒杀的。”

“是，但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苏扬皱起了眉头，他看了一眼血与歌之神的双目。

陈曦的双目越发清明，这代表着血与歌之神十年前的神念很快就要消散了。

“说人话！”

“准确的说，她是我一半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