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克赛醒来发现,乌仁图雅悄无声息地回杭州了。
他看着窗外的晾衣绳,那是广西农村的简陋晾衣绳,一边捆着柱子,一边捆在一根枯木上。
雨后的晾衣绳,水珠一滴一滴地聚拢,掉落。
“啪嗒!”本是两颗水珠的交融,结果又加入了第三颗,于是,承受不了的重量,让它掉到地上。
阿力克赛觉得,自己就是那猝不及防加入的第三颗水珠。
乌仁图雅是阿力克赛的初恋。
那时候,乌仁图雅成绩很好,非常的努力,他们在大学社团招新时,都报名了中国武术社,两个人都是武力值为零的人,每每跟前辈们学招数时都跟不上节奏,还总是出错招,两人总是被前辈特殊指点。
乌仁图雅很喜欢教武术的中国学长,可惜那个学长在中国早有女朋友,所以没有接受她,中国也就成了乌仁图雅的执念。
虽然得不到学长的爱,但乌仁图雅希望能得到学长的肯定,所以,练起武来特别认真刻苦,进步很大,看着阿力克赛依然一副废柴模样,她特别着急,硬是拖着阿力克赛一起练习。
在阿力克赛的心里,乌仁图雅就是最温柔可爱的学姐。
他练武的时候,闻着她发丝间若有若无的洗发露香气,看着她雪白的脖颈,一天都在想入非非。偶尔被乌仁图雅踹一脚,他都觉得那是情趣,打是情骂是爱嘛。
要是乌仁图雅用纤纤的手指,指着武术书让他看,阿力克赛眼里就只有她俏脸微红,吐气如兰的模样,耳朵边听着乌仁图雅小声地说:“快点看啦,看完一起回宿舍。”
于是,阿力克赛就瞬间干劲十足,认真背那些武术上晦涩难懂的东西。一开始他报名中国武术社,只是好奇,后来他时常幻想着自己成为一个武林高手,来一场英雄救美的邂逅,而乌仁图雅为了感激他,踮脚亲他的脸,然后羞涩离去。
当然,直到乌仁图雅离社,阿力克赛也没有等来那一天。
武术社的学长毕业要回国了,乌仁图雅躲在酒吧哭得一塌糊涂,美国对21岁以下大学生都是禁酒的,乌仁图雅知道这一点,但她心里难过。
她的酒量很好,但因为哭嚎的状态太过疯癫,让人觉得她醉了。几个带纹身的白人围起来调戏她,要是平时,乌仁图雅就趁早离开或者报警,但是那天乌仁图雅一肚子的憋屈,就用自己从武术社学来的功夫,想跟几个白人对打,男女力量太过悬殊,况且乌仁图雅就是一个武力值为零的废柴,眼看着乌仁图雅就要被人带走,阿力克赛巧合地出现。
他其实早就跟在乌仁图雅的身后进了酒吧,只是不敢露面,看到纹身男围上去,他也很着急,但是看着那几个高大壮实的纹身男人,他又怂了,打了报警电话,就在一边干着急,直到看着乌仁图雅像小鸡一样被几个白人拖往停车场,他慌了,连忙跳了出来:“放,放开她,她是我女朋友。”
几个白人哈哈哈大笑:“是你女朋友想跟我们去玩的。”
乌仁图雅被拖走的时候,酒就醒了一半,但是已经无力反抗,心里正恐惧着,阿力克赛的出现,无疑给了她找到了依靠,一时克制不住,泪流满面地喊:“阿力克赛!救我!”
阿力克赛双腿本来已经发软打颤,他虽然是战斗民族的人,但从小就宅心仁厚,从不惹是生非。
但听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这般可怜巴巴地求救,立马就胆粗气大,神情坚定,眼神凶狠,下意识就做了一个中国比武前的抱拳礼。
几个白人皱眉,正准备做点什么,就听到了警车的声音,或许几个人有过案底,互相使了一个眼色说:“没意思,走。”几个人便都离开了。
阿力克赛冲过去抱着乌仁图雅,乌仁图雅劫后余生,瘫痪在阿力克赛的怀里晕了过去。
阿力克赛把乌仁图雅带回自己的租房,那是阿力克赛第一次跟乌仁图雅如此亲密,他给乌仁图雅打水洗脸,洗脚,给她煮了燕麦粥,准备了三明治。
乌仁图雅醒来后只说了一句谢谢,学长的离开,让她心情很差,她默默地喝了粥,吃了三明治,然后起身离开。
之后她对阿力克赛就像对自己的弟弟一般,很是照顾。
阿力克赛:“图雅,同学都问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还说我不可能交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假装我女朋友一次好不好。”
乌仁图雅觉得很可笑,但她不想打击阿力克赛:“行吧,就一次哦。”
那一天,阿力克赛如愿地牵了乌仁图雅的手。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大学里,大家都以为乌仁图雅和阿力克赛是一对,而阿力克赛也越来越当真,只有乌仁图雅懒得跟别人解释,她一心都在学金融,学汉语,只希望有一天能去中国。
因为学长说:“图雅,希望你以后有空来中国,到时候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让我妻子把捧花扔给你哦。”
成为不了学长的新娘,接下学长新娘的捧花,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谁让她那么喜欢学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