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西在这个运小猪仔的破车子上晃晃悠悠了很多天，一直想着这些问题，一开始她受不了这强烈刺鼻的尿骚味，胃里翻滚倒海地想吐，但嘴里还塞着破布。

一天天过去，这部破小货车就慢慢地在路上一直走着，她的鼻腔麻木啦，已经能接受这些强烈刺鼻的臭味了。

她似乎被送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这不像绑架，如果是绑架，早该收赎金放人了。

她被拐卖了吗？

她被捆得紧紧的，车膜应该是单面的，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司机很少说话，有时候光着膀子开车，身上有纹身，看着凶神恶煞的。这个车几乎都是深夜开车，很少在闹市区经过，她试过感觉到旁边有别的车时撞击车厢，想引起外面的人注意，但没有效果。

因为后车厢里的猪仔比她撞得更厉害，一旦她撞击车厢，猪仔们也会兴奋地撞击。

有一次，司机得意地说：“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车子臭得要死，就算遇到检查的都不想拦我的车，一停下来，一堆猪屎猪尿就渗下去，他们的检查站都不用呆了。”

方月西无语。

怪不得这司机有恃无恐的。这些天方月西吃得很少，前些天是太臭，她吃不下去，后来，她想趁能吃饭的时候喊叫，司机会把音乐放很大声，别人嫌臭，都没过来说他。

于是她也不想吃了，太恶心了。这一天她有点开始晕车迷糊，也可能吃得太少贫血了。

方月西出现了幻觉，会看到巴特尔，也会看到林琛李嫣然。

她甚至看到梁婵娟说把她卖掉。

巴特尔发现她丢了吗？

爸爸妈妈发现她丢了吗？

可是，如果她不是方月西，那她的爸爸妈妈还是她的爸爸妈妈吗？

他们还会管她丢没丢吗？

她真正的爸爸妈妈又是谁？

方小鼠迷迷糊糊地睡着。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穿着笔挺的制服走过来，搂住她：“小鼠，怎么睡在地上呢？会感冒的。”

一个小女孩仰头搂住女人：“妈妈，你回来了？于阳哥哥说耳朵贴着地面，可以更快地听到妈妈回来的脚步声。”

女人：“于阳就是个淘气包，你别跟他学这淘气劲。”

小男孩：“舒阿姨，地面凉快啊。”

女人：“小鼠体质不好，比不得你，阿姨怀小鼠的时候营养跟不上，她还早产，身体不好，会感冒发烧，这对于小孩子来说都是要命的病。”

小女孩：“妈妈我不要生病，我不要打针针，要花好多好多钱的。”

女人：“咳咳咳，嗯嗯，小鼠和妈妈，于阳都健健康康的，永远不用打针针吃药药。”

小男孩：“对不起舒阿姨，我以后不让小鼠睡地上了，我长大后一定当医生，治好你和小鼠。”

女人：“不用说对不起，阿姨还要谢谢你总帮忙看着小鼠，还有你爸爸一直照顾我们母女，等于阳长大，要记得帮我保护小鼠哦。”

男孩：“我一定会保护小鼠的。”

“妈妈—”方小鼠睁开眼，脸上全是泪水。

梦里那个女人，才是她的妈妈，妈妈会对她笑，妈妈会抱着她。

妈妈在哪里？

突然车子一个颠簸，一个刹车，紧接着男人跳下车子，把方月西这边的车门打开，外面的阳光射进来，方月西撇开脸躲过这突然的强光。

男人粗鲁地一把把她抱拖下来，先像一件物体一样扔到地上，关上车门，之后他一把扛起她就走，方月西眯着眼适应光线，男人扛着她在登上一座荒凉的高山。

这座山没有人工修葺的道路，只有一条羊肠小路，连自行车行走都难的小路，弯弯曲曲地往上蔓延。

男人走到一半，还停下来抽了根烟：“你有印象了吗？”

方小鼠嘴里塞着破布，唔了一声，摇摇头。

男人拽掉她嘴里的破布，还解开她手上和脚上的绳子。

方小鼠连忙拍拍酸痛的脸腮，又甩甩手脚。

男人：“你自己跟着走吧。你很小的时候，回来过一次。”

方小鼠疑惑地看着他，又左右看看，四周全是高山峻岭，她们现在已经在半山腰上，远处能看到一个小村落在山顶处，绿得浓郁的群山中，到处都是点点的泥砖房或者青砖房，远远看去，像是草地上的一朵朵灰褐色的蘑菇。

方小鼠：“我是被你拐卖到深山里了吗？”

男人回头看她一眼，不屑地噗一下笑了，没有再说话。

因为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吃饭，现在又要攀登高峰，方小鼠又饿又累。

男人递给她一块烧饼，还有他喝过的水壶。

方小鼠皱了皱眉，想起这男人的手摸过那些小猪仔。

男人：“怎么？嫌弃啊？那你可别吃，一会也没得吃，你太姥姥可不会给你做吃的，她自己吃没吃都不知道呢。”

方小鼠肚子隆隆地叫唤着，抢过来就三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