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杨龙如约来到县衙，进了项县丞的值房。

“小侄见过叔父！”

“贤侄来得正好！”项县丞说道，“老夫昨天让人圈了一块煤场，那个胡铁匠已经把铁匠铺都搬了进去，专门负责打造与煤炉有关的各种器具！”

“叔父做事稳妥，小侄佩服！”杨龙拍了个马屁，“关于煤炉，小侄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这段时间，小侄每天都要在现场盯着！”

他深知，如果自己的作用只是一次性的，那么要不了多久，县丞及其身后的一帮人就会把自己踢开，甚至灭口都有可能。

项县丞微笑道：“你小子很聪明！老夫这就让人带你们去煤场！”

“我们？除了小侄，还有谁？”

“老夫肯定会招募人手啊！这种粗活难道还能指望你干？你只管在旁边指导就行！”

“谢叔父！”

稍后，杨龙带着二十个壮丁来到位于黎县县城西北角的煤场。

一进大门，正看到胡铁匠在火炉边有气无力地干活。

胡铁匠也看到了杨龙，不由得大声抱怨：“客官，你可把我坑惨了！”

杨龙笑道：“要不了几天，你会感激我的！”

“为什么要感激你？”

“在这里，干的活少，挣的钱还多！”

“真的？”

“如果比在外面挣的少，缺的部分我给补上！”

“多谢客官！”

听杨龙这么一说，胡铁匠抡起铁锤敲打的声音立即响亮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杨龙指导手下的壮丁做了几十个炉子。

他做的这些炉子，有的是一个眼，也就是只能容纳一撂煤藕的。

还有的是三个眼的，就是三撂煤藕成品字形分布。

三眼炉的热量更足，显然，它对煤藕的消耗也更大。一般人家用不起。

当然，这种大型煤炉也不是为穷人设计的。县城里的有钱人多着呢！

此后，胡铁匠又打出几个煤藕机。

杨龙试了试：“不错！有这几个，大家先干起来，轮番干。老胡，你继续打，打几十个放着备用也行！”

……

腊月初八，漫天雪花。

城东，项县丞的家中，今日宴客。

本县的一些高中级官员和富翁都在项县丞的邀请之列，共有四五十人之多。

众人在大厅陪着韦县令说话的时候，杨龙指挥几个大汉抬着煤炉进来，在大厅中排成两排，每排四个。

“咦，这是什么东西？”大家看了，都十分好奇。

项县丞和韦县令相视一笑，却都不说破。

其实，杨龙刚刚做好三眼炉，就给项县丞送了过去。老项用了感觉挺好，自然也要给上司也送一个，体验一把。

很快，杨龙又让人把烧红的底煤藕放进炉子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可能现生炉子，那样太呛了。

大家看到煤藕，更是啧啧称奇。

炉火渐渐烧旺，杨龙又让人端上铜锅，加入清水。

铜锅很快就滋滋作响，水中一个劲地冒气泡。

“这么快？”客人们十分惊讶，“比烧木柴还快呢！”

等到铜锅中的水翻滚之后，杨龙又让人抬进一张张桌子，桌子上面摆满了一盘一盘的牛肉、羊肉、牛肚、羊肚以及各类荤素菜蔬。

“诸位，我们就别看着了，就座吧！”项县丞招呼大家。

大家面面相觑：“二老爷，这些菜都是生的，怎么吃？”

“自己做，自己吃，这叫‘自助’！”项县丞这句话，还是跟杨龙学的。

“自助？”大家怎么可能明白。

“跟本官学就行！”项县丞说着，先把荤菜倒进铜锅，然后又是熟得慢的素菜，最后才是下锅就能吃的青菜。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项县丞用漏勺去铜锅里捞，把煮熟的菜蔬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蘸着酱料，吃得满嘴流油。

众人见了，纷纷学着他的样子，去铜锅里捞。

“好吃！”

“味道真鲜！”

“老夫经商三十多年，走过大大小小几十个国家，从来没见人这么吃过，真是太别致了！”

“自助，这名字取得也好！”

“二老爷，这种炉子在哪里买的？”有人终于说出了项县丞和杨龙最想听的话。

项县丞指着杨龙：“这位杨公子是本官故友田兄的女婿，这种炉子就是他做出来的。他的炉子还有烟囱，保证你们不会被煤烟熏到，十分安全，只是今天不方便展示罢了。你们如果想买，可以找他！”

有人当场把杨龙拉过去，按坐在他们的身边：“贤侄，快说个价，老夫一定要买一个！”

杨龙笑道：“煤炉小侄可以赠送，但是煤藕嘛，就需要花钱买了！”

“煤藕多少钱一块？”

“一块煤藕五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