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满头银发,静坐窗前。
戴着一副金丝边长坠子的老花眼镜,手里捧着一本书。
娴静,优雅。
加上下午的日光晒在她的身上,岁月静好。
跟之前扯着大嗓门丢书的老太太,反差极大。
“奶奶,别装了,我带了朋友来。”
墨凉风带着任爽爽走了进去。
老太太右手托着眼镜稍稍往下,一双虽饱经风霜却仍然有光的眼睛,快速的上下打量了任爽爽一番。
“一个连合作伙伴都称不上的女人,你带到我跟前来做什么?怎么?我都一大把年纪了,黄土埋脖颈,你还指望着我帮你谈成这笔生意?”
老太太摘下老花眼镜,合上书本。
一旁的佣人立刻上前搀扶她。
老太太起身后,甩甩手:
“公司的事,我管了大半辈子了,再也不想插手这档子破事咯。”
墨凉风上前:
“奶奶,您这么会演戏,现在去当演员也来得及,不是您嚷嚷着要我把人带来给您见见的吗?现在人家来了,还特意给您带了生日蛋糕来。”
不提这个生日蛋糕还好。
一提,老太太发飙了:
“你还知道我昨天过生日,你个叛徒,过家门而不入,我白养了你三十年。”
任爽爽听后,上前两步:
“奶奶,实在对不住,昨天是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我来给您赔罪。”
老太太往沙发上一坐,扫视着她:
“你就是郝赫铭的孙媳妇儿?”
郝赫铭,是郝鉴的爷爷。
任爽爽乖巧点头:
“我是他孙媳妇。”
老太太啐了一口,低声说:
“这个老不死的,活着的时候在生意场上跟我对着干,好不容易死了,还得跟我抢孙媳妇儿,活该他命不长久。”
啊?
任爽爽听到了,悄悄拉了拉墨凉风的衣袖:
“你们墨家,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她查过墨凉风的全部资料。
墨家就只有他一根独苗苗啊。
没听说过老太太还有其他孙子。
墨凉风也诧异:
“正统的就我一个,私生的那我不知。”
声音很大,毫不避讳着老太太。
老太太哼一声:
“就你一个不孝孙,我都要少活二十年,再来几个私生的,我早闭眼了。”
墨凉风立刻哄道:
“奶奶,活到一百四十岁的,算是老妖怪了,您活个一百二十岁就行,爷爷可只等你到一百岁的啊,万一他早投胎了,你活一百四,下辈子可就只能在二八年华嫁给五六十岁的臭老头咯。”
这话把老太太给逗乐了。
她笑过之后,朝任爽爽招了招手。
示意任爽爽在她身边坐下。
任爽爽把蛋糕一放, 诚惶诚恐的挨着老太太落座。
老太太亲热的握住她的手,皱皱眉,对墨凉风说:
“来的时候车里没开空调吗?小姑娘手这么凉。”
墨凉风看着下午晴好的天,提醒:
“奶奶,才入秋,暖和着呢,没到开空调的季节。”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然后笑嘻嘻的问任爽爽:
“你是郝赫铭的孙媳妇儿,也就是郝鉴的媳妇儿,对吧?”
任爽爽赔着笑:
“对的,奶奶。”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
“既然你是郝鉴的媳妇儿,那你跟我家凉风是什么关系?”
呃...
什么关系?
任爽爽抬头看向墨凉风,被老太太叫了回来:
“别看他,看着我,告诉我,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任爽爽憋了半天挤出一句:
“差一点就达成合作了的未来的合作伙伴。”
有点绕。
但老太太思维敏捷:
“也就是说,你这一招,叫欲擒故纵,明知道我孙子想跟你合作,你却偏不如他的愿,勾的他心痒痒,对你也越发的念念不忘,对吧?”
这...
任爽爽尴尬的拢了拢头发:
“奶奶,我...”
老太太的问题刁钻啊,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任爽爽犯了难,偏偏墨凉风坐在一旁不哼声。
就在任爽爽思索着要怎么描述才能合理时,老太太突然有些严肃,语气也略有不善:
“你可知,潭州有多少人等着跟我孙儿合作,鹿城又有多少人想着要巴结他,多得是人想把闺女往我孙儿的身边送,可他偏偏却挑中了你。”
这是要发火了吗?
任爽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只能顺从的点点头:
“我知道的,奶奶,他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