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重启。”派蒙咕哝，躲进那只沙漏后，“如果你带着的纠缠之缘里有我想要的那个，提瓦特会重启最后一次轮回，唤来旅行者。如果不是……那可能还要再多重启几次，直到有人帮我找到它为止。”

“什么叫你想要的那个？”我逼问。

“这个世界轮回了这么多次，总会有一些漏网之鱼积攒残余嘛，”她诺诺道，“那样就会出现不需要的纠缠之缘，旅行者那枚就混在你们的中间。不过，像你这样意外夭折，残余出自我意识的倒是头一个。”

所以，在那位旅行者露面之前，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要陪着她，一遍又一遍无休止地重复痛苦的遭遇？

我捏紧手指。

魈好不容易解脱，再来一次，就算我还能遇到他，也没有自信能祓除他的业障了。

毕竟残余率不会再积累。

派蒙看着我，鼓起腮帮：“快还给我！我有操纵这个箱庭的能力，就有命令你的权利！否则我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个箱庭摔碎！”

她把漏斗抱得很紧，虚张声势全写在脸上。

“就不！”我就地坐下，开始摆烂。

“你有想救的人，我也有想救的人啊！”隔了一会儿，派蒙开始慌了，“你都无视魈的意愿离开他了，干嘛还占着这个世界不放！”

“因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我不想跟小白痴讨论恋爱话题，双手环胸扭头。

“撒谎，你明明刚死就跑去找他了！”

“我总要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你就是在留恋他！”

“派蒙你再跟我说这个我就哭给你看！”我猛地瞪过去，包着一包眼泪朝她吸鼻子。

派蒙一脸惊吓。

“对不起。”过了会儿，她飞过来，抚摸我的额头，“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也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们再做一个交易。你可以回到最初的节点去救他，如果成功，以后的轮回他都不用再受苦了。我的条件还是一样，一切结束之后，你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可以吗？”

派蒙长了一张机灵狡黠的、又惹人怜爱的可爱脸蛋。

我迟疑：“一个人的命运，有这么容易改变吗？”

“你不是在层岩巨渊做到过吗？”

我没能扛住诱惑，缓缓点头。

“看在你和我聊过天的份上，你的纠缠之缘，我就大发慈悲地等你回来之后再搜刮吧。”派蒙展露出稚气的微笑，身后的星空开始以某种统一的节奏齐齐闪烁，“机会只给你这一次，自己把握不住的话，可不能怪我哦。”

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对劲呢。

“你不会坑我吧？”我犹疑。

她没答，漫天明亮的星辰忽然落下，在片片绚丽的流星光尾中，我眼前扭曲，泛起强烈的白光。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纠缠之缘里除了你之外的那道声音，到底是……

我没能问出口，意识沉寂了下去。

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后，也许只是瞬息。

像久蕴的花朵，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将轻柔的花瓣一一绽开，世界渐次在我眼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