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劳什子留云之前,我先被拎到了钟离面前。
彼时钟先生正在璃月港朱红的楼阁上吃茶听戏。
我一整个惊呆。
帝君您有事吗?明明可以瞬移还多花我一人份的摩拉坐驮兽车?
还有这位班璃特,一路上腾云驾雾嗖嗖嗖的,您才是真的风神吧?
真的风神坐在前方的戏台边上,正和一众乐手给咿咿呀呀的名伶配乐配得起劲。
您有蒙德真是您的福气。
“钟离大人。”一折唱完,班璃特扯着我去钟离背后罚站。
钟离品了口茶,又品了口茶,赏脸回头。
我清晰地捕捉到了他一瞬微眯的眼和牵紧的唇线。
真男人绝不认输。
“是你先欺负我的!”我埋头哼哼。
“欺负。”钟离一字一字嚼过这个词,“你说,我、欺负、你?”
“钟离大人,”班璃特攥紧我的手腕,“它并不知前尘,此前不敬,我愿代为受过。”
钟离沉默少顷,将茶杯底轻轻磕在桌面上,缓缓道:“魈,有没有一种可能,所有史莱姆化形后,都长一样?”
我感觉我的手快被捏断了。
“……它只是摔坏了脑子。”
“还摔成了一只水史莱姆?”
我的手真的要断了。
我握了握手指,小心插话:“那个,你们是不是认错史了?我是从蒙德来的,真的,有家底有户口,你们不信,可以去查。”
他们同时侧头看我,片刻后又恢复互相对视。
钟离的眼神压迫感十足。
少年的脊背挺得笔直。
最后还是钟离率先叹气:“你这性子……罢了,你我之间,谨记契约便好。”
他起身,老父亲般无奈背着手离开。
班璃特沉默注视钟离坐过的那只凳子,久无动作,戏腔高亢,锣鼓喧闹,明明近在咫尺,他却好像被一堵透明的墙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我略微迟疑,戳了戳他纹着青色图腾的手臂:“你的名字是……魈?”
他收神回头,放开我疼麻了的手:“是。我不应擅自离岗,也不该在人群中久待,改日,再来找你。”
他垂着眸神色疏冷地下楼,在一个隐蔽的拐角倏地消失,只留下些许破碎的青光。
我摸了摸不太好受的胸口。
奇怪,可能是他长得好看吧,有点心疼。
替身梗,我也熟,阿老师和阿贝花天天在演,改日……要不装一下哄哄他?
这个念头一起,我疯狂摇头。
不行不行,史莱姆也是有自尊的!
最后一折戏演完,负责收打赏的小厮在各桌转了一圈,举着堆着摩拉的茶盘笑眯眯定在我跟前:“小爷。”
我捂了捂钱包不知何处去的衣兜,回以礼貌的微笑:“演得很好,再接再厉。”
“小爷谬赞。”小厮笑容不改,指向坐在台边的温迪,又指钟离用过还未收起的茶杯,“那个绿诗人,喝高了,拆了我们家云先生的行头,说唤人来贴钱么,反倒费了我们一壶好茶,没付账。去零凑整,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18万摩拉。”
我歪头:“吓?”
来璃月港的第一天,小厮三句话,我被迫背上了18万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