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逐月节，仙人们都各回各家了。

我嚼着刚买的中原杂碎，在璃月大街漫无目的地徘徊。

层岩巨渊太远，我记不住地图。

七星对矿区的管控也相当严格。

要去层岩巨渊，得找一个有分量的向导……

“律法既是约束，也是工具，你可千万记住哦！”

我循声望向卖鱼老高的摊位，眼前一亮。

这不就来了吗？

“我确实在古籍中发现了一份遗嘱，你怎么知道的？”烟绯按着老高在印有“扰乱市场罪”的纸上摁下手印，回身可爱地歪了下头，“话说回来，您哪位？”

我递给烟绯一串中原杂碎，一边说明来意一边拖着她回家收拾行李。

“原来如此，”她在我身后亦步亦趋，“降魔大圣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个忙我自然得帮。不过等等，那边的千岩军好像围住了两个外国人……”

我火急火燎：“烟老师时间就是生命啊！”

“哦哦……”

层岩巨渊位于璃月西境。

烟绯抹去身后的丹火印，将普法完毕的盗宝团成员交给千岩军。

“最近偷运矿石的贼人越来越多了，唉。”烟绯按眉心。

“物以稀为贵嘛，”我看着那一矿车水晶，感同身受，想当年我也是被盗宝团当成宝给偷出来过的，“前面就是层岩巨渊了。”

灰色的巨岩呈长方体紧密堆砌，如同一面巍峨的高墙，将死寂的岩渊与繁盛的人间分割开来。

高山仰止，不外如是。

一路上关卡重重，烟绯出示了通行文书，安全技术员给她递去下矿装备和一把糖，叮嘱：“渊下情况复杂，如果你们碰到了奇怪的东西，请及时返回报告，千万不要莽。”

烟绯微笑点头。

我敷衍附和。

对不起了姐姐，我们来就是为了莽。

烟绯捧着流明石灯和地图，我抱着她从一层又一层的脚手架和吊桥往下飞。

四周黑洞洞的，碎石滚落和水滴啪嗒声不绝于耳。

“传说曾有一位地龙居住在这里，”烟绯一边指方向，一边在黑暗中和我唠嗑，“地龙不满人类过度采掘矿区，引起地震，埋葬了数名矿工，层岩的矿业自那时起一度停工，直至荒废到了现在。”

“那条龙现在还住在这里吗？”我问。

“它被岩王帝君封印了。”

“所以层岩的地形是帝君打架用天星砸出来的？”我震惊。

“也有可能是当年的采矿所致。”我们降到了底，烟绯“嘿”一声轻巧落地，接着说，“我常常在想，我要是那条地龙，大概也会因为被私闯民宅而感到愤怒吧。”

“但百姓为了生计，帝君为了百姓……”我扳着指头数，“也都没有错啊？”

“法理与人情，有时冲突，有时兼容，”烟绯笑叹，“权衡二者，向来并非易事。”

我肃然起敬。

烟绯又讲起她前几天经手的一件案子。

一个农民种地回家，遇见田埂上趴着一双小憩的幼牛，他不忍惊扰，绕了路，谁知第二天有人找上门来，指责他踩死了地里价值千金的进口新苗。

“按律应等额赔偿，但农民一穷二白，牛的主人也为之求情，”烟绯问，“史莱姆小姐，在你看来，这案子应当如何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