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揪痛。

“砰……”

云月被顾里打得躺在了地上，脸颊上是两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嘴角也有血丝渗出。

他捂着发疼的脸颊，艰难抬起头来看向顾里，“你干什么？"

顾里冷笑一声：“我干什么？你如今这副模样做给谁看？你想露出脆弱的身体让主人为了你冒险去解救那些低贱弱小的妖吗？”

顾里抓起云月的前领：“你可知，主人救你耗费了多少的力量？主人救活你已是天大的恩情，你如今这副尊容让主人情何以堪？你想过主人的感受没有？！"

"你闭嘴！"

云月眼底闪烁着泪光，挣扎着推搡着顾里的手臂：“放开我，你走开！你不配说我！"

"我不配？"

顾里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的双眸，眼中的戾气越来越重。

“我不配，你就配吗？！"

顾里怒火攻心，一拳打了过去，打在了云月的左眼之上，云月的右眼瞬间青黑一片，血流不止。

"唔……"云月哼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左眼。眼里都是怒火，云月站起身死死抓住顾里的肩膀：“你也是妖，你为什么能如此袖手旁观？”

顾里甩开云月，冷笑道："我为什么能袖手旁观？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不是人，你是妖。你如今敢出去救他们吗？你不敢！因为你也知道你什么也做不了。你既然知道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就要变得更强大，而不是像如今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会痛苦哀嚎！”

“我……"

云月哑口无言。

他不是人，他知道这个事实，他没有实力，他也知道，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云月看向顾里，顾里却转过头不再理他。

云月垂眸看着自己，被打得红肿的脸，脸上和心里传来疼痛，心里很不好受。

他不是人，但是妖就不配活着吗？难道就因为不是人，就要低贱地任由别人买卖吗？难道……

那天让他们活着是为什么？只是为了虐待打骂？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让那些人肆意辱骂、肆意打杀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洛川蹲下身摸着被打黑的眼眶：“云月，不管是什么物种，他活着就有意义。你是妖，妖在人眼里心里只是低贱的存在，如果你想要保护那些弱小，你就需要变得比她们更加强大才行。”

云月怔愣地看着她。

对，我需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她们不敢随意侮辱打骂他们。

洛川拍拍他的肩，站起身离开。

她说得对，不管是什么妖，不管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至少，他活着就有意义啊。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从出生起，他们在人类眼中，就是低贱肆意打骂的对象。

他们活着就只是为了那些畜生践踏他们的身体！

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我还是不甘心！”云月悲痛欲绝。

顾里听到云月的喃喃自语，眉头紧锁，眼睛微眯："云月，我告诉你。你现在这副尊容，任谁看了都会嫌弃。主人凭什么要收留你？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像是一条被抛弃的狗吗？你看看，你看看，你如今除了痛苦哀嚎外还能做什么？”

云月抬起头嗤笑一声：“那也总比你勾引自己的主人强。”

顾里脸色铁青。

云月继续冷嘲热讽：“不要脸的东西。"

"啪"

顾里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在云月的脸上，将云月打翻在地。

他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云月，目光凌厉：“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的命，都是主人的。"

云月捂着脸，愤恨地瞪着顾里，眼中是浓烈的恨意：“你这只会依赖别人生存的菟丝花。"

"啪"又是一耳光落下，云月的左边脸立刻又红肿了几分。

顾里眼神阴沉，浑身散发着寒气，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告诉你，云月。就算我成了菟丝花，我也比你强。我起码会认清自己的处境，而不是像你一样，你没有想要如何变强，只会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然后自己痛苦哀嚎！"

“你除了对我哀嚎外，你什么也不是！”

云月眼神一暗，心脏仿佛被什么尖利的刺狠狠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