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的很快，两边的车窗被打开，女孩的头发也随风飘在脑后。

鹿川乐闭上眼睛感受风在脸上抚过，很像李若妍的手抚摸自己脸颊的感觉，很舒服。

鹿川乐看着路边开口问“你今天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我不喜欢我爸爸。”骆忆柏直话直说让鹿川乐偏头看了他一眼。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鹿川乐倚在车门上，再次闭上眼睛。

骆忆柏也一直看着前方，没有任何表情。

几分钟后，车子在超市前停下，骆忆柏解开安全带，说“你在这等着。”

鹿川乐安静的倚在副驾驶座上，心情有点烦躁，她最受不了这种气氛了，如鲠在喉的感觉最讨厌了。

骆忆柏提了一瓶果酒两罐啤酒坐在了驾驶座，边系安全带边开口“你喝过酒没？”

“喝过一点。”之前尝过一次舅舅带来的红酒，酸涩的味道鹿川乐很不喜欢。

骆忆柏冲着她微笑。

这个笑容好像有点……慈祥。

十二月，天晚的有点早，才下午三点，太阳就已经落在了西方，天空也染成了橘黄色。

车子停在了公园的小道上，两人坐在了湖边的草坪上。

骆忆柏轻松的拧开瓶盖后递给鹿川乐，说“尝尝。”

鹿川乐双手接过，狐疑的望了男人一眼，轻轻的在瓶口抿了一口。

“好喝诶。”鹿川乐喜出望外，这瓶酒有一种荔枝的香味，没有酸味，很甜，软润的滑进喉咙里。

骆忆柏给了女孩一个微笑，打开啤酒猛灌了一口说“我不喜欢我爸，我也不喜欢我妈。”

还沉浸在果酒香味的鹿川乐突然愣住，低下头手指轻轻揉捏瓶身。

骆忆柏猛灌了一口啤酒，望向湖边“我爸总是喜欢管着我，好像我做什么都必须有他的同意一样。”

鹿川乐认真听着，紧盯着他的侧脸，抵着瓶身的手指也变得凉凉的。

感受到女孩目光的骆忆柏扭头和她对视，瞳孔里映出了女孩的轮廓。

鹿川乐扑闪着双眼，看着骆忆柏的眼睛认真的开口“那你妈妈呢？”

“我妈，”骆忆柏苦笑，“她不是我妈。”

鹿川乐嘴巴动了动，但还是忍住没说话。

骆忆柏把啤酒放到两人中间，轻声询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怪？”

“不不，”鹿川乐连忙摆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都理解的。”

骆忆柏轻笑“你明明年纪还这么小。”

鹿川乐双手捧着酒瓶饮了一大口后放到身旁，双手交叉环住双膝，右侧脸颊抵着膝盖，坦言道

“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我父母了，听我姑姑说他们是飞机出故障去世的。”

鹿川乐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讲述别人的经历一样。

骆忆柏也左手抵着左脸，安静的听着女孩说话。

“我从小就跟我奶奶一起长大，但是前不久我奶奶也离开了。”

鹿川乐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哽咽了一下，眼角开始变得微红，她迅速撑起身子拿起地上的酒猛灌了一口。

骆忆柏薄唇紧抿，沉沉的眸子望着她，柔声问道“那你会想他们吗？”

鹿川乐笑着回答“会想我奶奶，毕竟我是奶奶看着长大的。”

“幸福吗？”

鹿川乐抿了抿嘴巴，目光望向湖里的波纹，嘴角挤出微笑“我很幸福啊，因为我的奶奶很幸福。”

奶奶去世的前天晚上。

鹿川乐躺在奶奶身边，两人手拉着手说着话。

“奶奶，你觉得你这一生幸福吗？”

老人握着女孩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一字一句的说“奶奶很幸福啊，我这一生吃过很多好吃的东西，见过很多美丽的风景。”

“看着乐乐每天乐呵呵的，奶奶就特别幸福。”

鹿川乐埋在奶奶的颈窝，俩人互相依偎着彼此。

骆忆柏看着泪水已经溢满眼眶的女孩，心里堵的发沉，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鹿川乐的后背。

鹿川乐仰起头使劲眨巴着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又猛灌了一口酒，释然开口。

“很多人都会觉得我可怜，但我觉得还好啊，有那么多人爱我，我还是很开心的。”

骆忆柏不明白一个未成年女孩怎么会有这么成熟的想法，在鹿川乐这个年纪他还在到处想着怎么跟爸爸唱反调。

鹿川乐脸颊开始泛起了红晕，眼神迷离的看着骆忆柏的脸，突然抱住他的头贴在自己的肩膀上。

“人啊，不一定要活在过去，要向前看。”说完大力的拍了拍骆忆柏的背。

吐出一口老血的骆忆柏看着身旁快见底的啤酒瓶，以及只喝了两口的果酒，顿时明白了。

果酒加啤酒，不醉才怪。

骆忆柏扶着鹿川乐站起身来，附和着说“向前看向前看。”

竟然把小女孩给灌醉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