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了吗。”苏君霜用那双少年的星目看褚修宁：“几百年来我费尽心思讨好所有人，我也是血肉之躯我也想享受被人关心围着转的感觉。只要没有那条尾巴，一切都有可能。”

褚修宁捏碎藏在领口的灵眼：“我不相信恨长歌刚刚说的任何一个字。师尊你确定你信吗？”

“我不信。”苏君霜低着头：“我为什么不信？我正享受着谎言带给我的美好，你也看到了不是吗。我的一切都是赌来的也不差这一次。”

“师尊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褚修宁不敢相信。

“你觉得我自私？那是我自己的身体，我怎么对他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还是苏君霜，用着这张脸我还是可以对你们好，不会有任何区别。”

“不一样。”褚修宁摇头，他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或许只是他难以接受师尊变成一个孩子。

在褚修宁的认知里，身体和思想合为一体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可他的师尊并不那么想。

自私的是我对吗？

“那张脸拯救了你们这些小辈的童年，我能理解你们忘不了他”

“嗯……师尊很重要。”褚修宁回他。

“当年你被楚萧山捡到时的年岁，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一个死在我的面前，那时我就在赌，是不是只要我不出声躲着就能活下来。”苏君霜拽了拽自己的被子：“你知道我原来叫什么吗？”

“苏信阳，我在梦里听那只兔子说过。”褚修宁看他。

“那群官兵屠杀了整个镇子带走头颅，我家从上到下四十八个人只有我活着，我逃了很久，终于有一个老伯愿意收养我。那些年虽然穷苦但是开心，老伯家有一个女儿与我同岁，我们定了娃娃亲。”

“十五岁那年，有一个朝廷的亲王把女孩儿掳走糟蹋了，我与老伯去报官，官府忌惮对方的势力与权利把我们打了出去，老伯当场暴毙，女孩也投了河。”

“师尊……”

“就在我也想了结此生的时候，有一只狼妖告诉我，他会帮我报仇，反正我倒是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选择相信他，可是我赌输了。”

“然后有了梦兰澈。”褚修宁回想起那时看到的格外狼狈的师尊：“因为斗不过兔子的权利被杀害，濒死的边缘，你选择与恨长歌赌一次。你赢了，恨长歌帮你手刃仇人。”

“不对。”苏君霜笑了笑。

“哪里不对。”

“恨长歌并没有帮我杀他，是我自己杀的。”苏君霜躺好盖着被子背对褚修宁：“苏燃辰，字君霜。都是字面意思。”

“什么？！”褚修宁惊的站起身。

“小点声，我累，你出去。”苏君霜用被子蒙着脸赶褚修宁走。

褚修宁走出去关好门，脑子里苏君霜的那句“都是字面意思”久久无法忘记。

不幽林与北漠、大玄接壤，那里冤魂遍布鬼魅横生，各方门派都曾经想过如何净化，各种方法都用尽了，效果微乎其微。

那里常年阴云笼罩，灵力腐败鬼气之强连花草树木在里面都会发生变异，这片森林的土地面积之广，远超过显存绝大多数中小型国家。

准确的来说，那里在几百年前就是一个国家。

辰国。

五百多年前土地还没有这般统一，辰国是那时最大的国家没有之一，就在它最为繁荣昌盛的时候，一把妖火在夜晚降临。

那场火烧了整整七个月，燃尽了辰国的每一寸土地。妖火之怪，怪在温度。

它是冷的，被它烧过的任何人或事物都停在原地，看似完好无损，实则一旦碰触就会变成渣。

辰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它最光辉灿烂的时候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同时也彻底打开了大玄通往世界的路。

字面意思

“燃辰”即为燃尽大辰。

“君霜又是什么呢。”

……

恨长歌叫起苏君霜去吃饭，自己则离开了。来看望苏君霜的人络绎不绝。

在高手如云的银杏山褚修宁根本没有发言表态的权利，苏君霜则是所有人的焦点。

师尊给自己徒弟营造了一个几近完美的童年，他自己呢……

次日，苏君霜在赖床。

可曾经的师尊从来不会贪眠。

以前在楚萧山，每当褚修宁晨起的时候苏君霜已经巡视完整个竹轩阁回来了。

苏君霜对风海洛放赖，吵闹着要再睡一刻钟。

风海洛倒是不急 就坐在他床边等。

“也该起了。”恨长歌过来找他。

“师尊，我想休息一天。”苏君霜用那张少年的青涩脸庞可怜巴巴的望着门口的恨长歌：“我想出去玩儿。”

“不可以。”恨长歌合眼，不近人情。

“洛前辈～”苏君霜放弃和恨长歌说，抱住一旁的风海洛用脸蹭他。

“好，好的。”风海洛嗓音清暖：“风海洛带你，去海底玩，今天有，邀请，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