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褚修宁送别齐建英增兵北漠。

“臣妹还要劳烦王爷照顾了。”齐建英骑上马匹：“是臣对不住您。”

“没事，你安心去吧。”褚修宁抬头嘱咐：“到了北漠告诉他们，别只看地上，也要当心着些天上，东妖域恐怕也不干净了。”

清平五年，六月，大玄与盛正式开战，四个月后，北漠边境失守连败三城。

清平六年初，益和加入战争，漠北失守，败两城。

“什么？”褚修宁震惊：“魔族！”

“没错。”褚修渡引路带着褚修宁来到深宫密牢：“虽然级别不高，但是可以确定就是魔族。”

沉重的石门向上升起。

密牢里漆黑一片，在一处屏障之后，束缚大阵一明一灭。

一旁的修士将灵力注入阵法，法阵的纹路便亮起光芒。

阵中的黑色生物不断撞击四壁发出凄惨的哀鸣。

它发着光的红色大眼睛没有瞳孔，听觉却极其敏锐，听到有人过来它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牙齿细长，齿缝很大还参差不齐。

若是仔细看过去，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

“幸好它不乱流口水，不然得恶心死。”褚修宁问：“北漠出现了很多吗？”

“以现在的能力，只能抓到这种幼崽。”一旁的修士开口：“当年魔族被神彻底放逐到了冥地。即使是神也只能做到如此。”

如果真的让魔族跑回来就真的一切都玩儿完了。

褚修宁能感觉到这位老年修士的修为极好。这话假不了。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褚修宁说。

“有”修士说：“如果魔族当真冲破了冥地禁制，现存这世间唯一能与之一战的就只有。”

“银杏山”褚修渡接道：“如今只有请动银杏山才行。”

“一只鬼而已。”褚修宁垂眸思考：“他哪里来的那种能力，又不是真神。”

“即使是真的……”褚修宁接着说：“如果神真的存在，不。”

魔族已经在褚修宁眼前了了，他又怎么敢说神不存在。

“根据仙史描述，当年为了驱逐魔族，神几乎是以灭族为带价才做到的。”褚修宁说：“哪怕落仙曾经真的是神，也不能改变他如今只是一只鬼，而且只有他一个。”

“据我所知”修士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向褚修渡拱手一礼：“陛下，银杏山本就是妖山，那里常年妖气环绕，而且与王爷所在师门渊源不浅。”

褚修宁看着那位修士：“说你的。”

“王爷可知‘楚萧’二字由何而来。”

“是一个人的名字”褚修宁深吸了口气：“师门古籍记载，千年前也就是天惩之年，楚萧山还是一座无名荒山，冤魂厉鬼横行。”

……

那四年，人间旱过洪来，饿殍满地哀鸿遍野，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烂令人作呕的气味。

瘟疫四起。

那是群魔乱舞的年代，灵修们本有结界保护不至于大祸临头。不知是谁起的头。自从打开守山大阵救济难民的那一天起，人界的天灾成了灵修一脉数千年来的第一次大劫。

灵泉枯竭游魂漫山，云烟缥缈的仙山成了废墟。

这世间好人最为难做。

在灾难面前人人自危，灵修对凡间施以援手，从最初的感谢变感恩又变声讨，施舍逐渐变成理所应当。

这混乱的四年里，多少门派分崩离析销声匿迹已经数不清了。

十几岁的孩子也能被人捧为神，然后一批一批的陨落。

好人要做到底，你们凭什么半途而废！

这是那是人们脱口最多的一句话，灵修因救助凡人灵力耗尽是应该的，死又如何？反正不是我的命……

肆意的烧杀将本就苟延残喘的灵修消耗殆尽，仅余星点。

那灾年被称为天惩之年。

它轰轰烈烈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了，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没有人知道原因是什么，可能那就是神怒吧。

……

“古籍上写的是楚萧以自身献祭唤醒‘盛春’，送走了灾难，后来他身陨的地方就以他的名字命名。”褚修宁评价：“这人是个傻子。不像凡人，修士死后灰飞烟灭，纳入灵源的灵力都会还于天地，他来的太突然，也来的不是时候，除了楚萧山的弟子应该很少有人记得他。”

“那并不是人，而是妖神。”修士解释：“他原名白楚萧，是个棋妖。”

“你怎么知道的”褚修宁紧盯着他，作为人类，他知道的太多了：“还是说你见过？”

“没有，此消息是老朽师门捕捉过的一只花妖所说。”修士不紧不慢的说。

“花妖呢。”

“早年被人救走了”修士面带苦涩：“那人来无影去无踪，打伤了门派弟子便将花妖带走，直到近些年，老朽才知道那人就是落仙。”

“证据。”褚修宁走近一步，谨慎的打量着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