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次‘简上’能够平安度过难关,你在其中费了很多心血。”
“不过都只是侥幸罢了。”
“你还是和上学的时候一样,还是那么谦虚。”
虽说他俩是老同学,但在他们对话中的话里行间,却总透着一种疏远客套,并不是很熟的感觉。
傅清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她从前就听傅远洲提起过莫凌北,从前的他简直低调得没有丝毫存在感。
大概也是因为那时候的莫凌北,还处于需要把自己伪装起来的境地。
现在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的他,在玄海城那可谓是一手遮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再不是从前那个默默无闻,必须隐忍低调的莫凌北。
加之他原本防人之心就比常人重,所以在这豪门圈子里,能和莫凌北走得比较近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乔子越一个了。
而且他和傅远洲,正如她与林舒蔓,都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天生就注定了走不到一起,做不成朋友。
“我之前在新闻上看到了关于伯母住院的消息,她还好吗?”傅清突然在两个男人的谈话中开口道。
傅远洲微微一笑,道:“都挺好的,我妈已经康复出院了,谢谢你的关心。”
莫凌北动了动眼皮,瞟了一眼身旁的傅清。
傅清听了傅远洲的话,面上扬起几分欣慰,微笑着略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傅清内心里那种想哭的冲动愈来愈强烈,她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她借着喝酒来掩饰自己内心面对傅远洲而触发的委屈和激动。
“那…那什么,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傅清很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情绪失控,赶紧选择了匆忙逃离。
莫凌北朝她离开的方向看去,冰冷的视线全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望着她的背影,他的眸子不觉更黑了些。
哗啦啦~
整个洗手间内充斥着水龙头的流水声。
傅清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对着那张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脸,所有不好的情绪一下子就上了头。
砰!
她愤恨地操起洗手台上的玻璃香薰,朝着洗手间的镜子狠砸了过去,眨眼功夫,一大块镜面变得四分五裂。
镜面上的每一条裂缝就如她心里的那一道一道伤口。
再也好不了了,也不会再好了。
傅清眼睛红得厉害,她的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往外冒。
她站在镜子前因为动怒而呼吸急促,她的身体突然发软,她向前一步,靠近洗手台,用手掌撑在洗手台上,低垂着头。
冷静点!傅清,不能疯,你一定不能疯。
她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拼命地安抚自己。
“你在做什么?”
傅清猛地一激灵,立马提起精神闻声看了过去,顿时心头一颤。
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他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就像是他每一步都踩在了她的心脏上。
“这里是女…女洗手间,你进来不合适。”傅清的神色透出几分紧张。
男人发出一声嗤笑,“这整栋楼都是我的,你说合不合适。”
男人侧了侧脸,看了看那面四分五裂的镜子,又转过脸看向傅清,他的脸冷得瘆人,他眼神里的怒意看得傅清直发毛。
傅清刚要准备往后退,男人直接一把大力扯过她,把她控制在自己身前,抬手掐住她的脸颊两侧,迫使她对着那面破碎的镜子。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如果这里面有其他人,你要怎么解释?”
傅清的脸被他掐得吃痛,“我确认过了这里面没人。”
男人俯首凑近她耳边,低声警告道:“收起你那可笑的情绪,别再做这种有损舒蔓形象的事,否则我绝对不会轻饶你。”说完,男人用力甩开了手。
傅清面露惊恐地看着他,但惊恐之中,掺杂得更多是仇恨和一种不肯屈服的倔强。
“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你现在是谁,什么身份,明白吗?”
忍!忍着。
傅清此刻满脑子就只有这一个念头,不然她真控制不住自己就在这洗手间里和他豁出性命,只是这样大概率她会先挂在他手上,那她就亏大了。
“明白了。”傅清垂着的双手不觉地握紧。
男人面目凶狠地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便转身出去了。
出了洗手间的门,莫凌北侧了侧头,示意守在外头的金淼,吩咐道:“去处理好。”
金淼立即点头:“是。”
傅清这时跟了出来,金淼暗暗瞟了她一眼,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情绪低落之余,又带着那么几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