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皱眉。
他低估了形势,这里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包括席程,即使他保证席程能活下来。
这女人傻吗?
我是先救你的命啊。
王栋和几个护士吓得退后几步,肖占武和灵管局的队员则面无表情。
他们经历惯了生死,战场规则深入骨髓。
战友的命都一样重要,无论官职,无论男女,先救最有希望活下来的。
内心他们也希望许年按包破军的安排,这样至少方大头能活下来,席程只能听天由命。
“你开枪,打死我你们两个一个都活不了,而且……你不但杀死了我,也间接杀死方大头和你自己。”
许年料定席程不敢开枪,这一枪就是三条人命。
抢过护士手里的剪刀就开始剪席程的衣服,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别特么碰我!我不用你救。”
席程红了眼,拼命挣扎,可伤势太重,口中开始大量吐血。
突然席程调转枪口,对着自己的头部扣动扳机。
“呯!”
一声枪响,子弹射入天花板。
关键时刻许年眼疾手快抓住枪管,使劲夺下枪丢在地上。
他破口大骂:“你们都特么疯子啊?我是救你命,听懂没?你们两个都能活!”
没见过这么刚烈的病人,不——犟得屎一样的病人,像魔君一样讨厌不听话,不——他希望魔君快点死,可不希望席程死。
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席程是值得尊重的战士。他希望能救活她。
席程口中满是鲜血,已说不出话,脸上痛苦得扭曲,她看向肖占武,断断续续:“师叔……帮……我……”
许年看到她头顶的妖魔气息渐弱——她快撑不住了。
饶是肖占武铁石心肠,此刻也是泪流满面。
他难道不想席程活下来?她可是大师兄唯一的骨血,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在自己眼前死去,如何向大师兄交代?
他内心宁愿面对的是席天,如果是席天他不会掉一滴眼泪。
拔出手枪对准席程,肖占武的手抖个不停,“丫头,师叔对不起你爸爸,没照顾好你……”
肖占武泣不成声。
他想结束席程的痛苦,不让必死的战友死得痛苦,给他们一个痛快也是战场规则。
队员都扭过头去,没人敢看一眼。
席程闭上了眼睛。
许年回头骂道:“姓肖的,你特么敢开枪,我绝对告你谋杀!她能活,两个都能活。”
“我在执行战场……规则。”肖占武的手仍在抖,泪眼模糊,他在努力瞄准席程的眉心。
“去你妈的战场规则,这里是医院不是你的战场,我说了算,放下枪。”许年挡在席程前面咆哮。
“你们都特么疯子!放下枪,我命令你。”
许年挡住了视线,肖占武没办法再瞄准,枪口慢慢垂下。
突然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许年的衣领,用枪顶着他的脑袋:“你特么的最好说到做到,你说过两个都能活,无论死哪一个,我都会亲手毙了你。”
眼泪唾沫鼻涕喷了许年一脸。
许年推开他,“你这是在耽误时间,把她捆起来。”
席程已是一个血人,仍在不断挣扎。
肖占武擦把眼泪,挥手道:“听他的。”
几个队员迅速上前,协助护士捆住席程的手脚,一个人劝慰道:“席师姐,听医生的,咱就信他一回,也许老包今天看错了呢?”
王栋此时已不敢再反对,反正大家都听到了,出了事故许年负责。
他带着护士,推着方大头先走了。
肖占武紧紧跟着许年,直到手术室门口才停住脚步。
进了手术室,安排麻醉师开始作业,护士进行输血插管。
许年以最快速度消毒,他要争取时间,一小时之内做不完这个手术,方大头就危险了。
死一个,他的医生生涯就此结束。
来到手术台,才发现护士手忙脚乱,好像是个新手。
气的许年想骂人,“你新来的吗?这么慢!”
戴着口罩的护士一个劲点头:“是是是,新来的,人手不够了,护士长派我来的,不是我想来,我是被逼的……”
想换人来不及了,也没有人可换。
在三楼损失了几个护士,鬼域消失后又吓跑几个,新手有胆来就不错了。
帮护士插好输血,许年开始救治。
他动作飞快,把麻醉师看得傻眼:这特么是做手术,不是玩杂耍,犯一点错就会要人命的。
可麻醉师不敢吱声,怕影响许年。
短刀并没伤及心脏,不然许年也救不了。
先给心脏建立独立供血,又钳住几个主要的血管不让血液过快流失,然后拔出短刀,迅速缝合受损脏器。
再给脏器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