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徐太医上前,拿了一支模样像银钗的簪子,端详了许久,问柳宰相:“这个…大人,老朽奉劝您一句,这个簪子怎么到这个小丫鬟手里的,你可得好好查查。”
柳宰相看了一眼这支银簪,感觉毫无印象。
这也不怪他,男人对首饰一向都不怎么感冒的。
一旁看账本的柳月音,看了眼簪子,脱口问道:“咦?这不是当初我喜欢的簪子么?二姐姐不想让给我,听说可宝贝着呢!怎么会在这里?”
蔡姨娘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宛儿?”
柳月宛记起来了,当时柳宰相从外面拿了许多金银首饰回府,喊府中一众女眷一起去挑。
平阳郡主躺在床上,这种事一向忽略她。
柳月云本就痴傻,更没有她的份。
所以当时到场的,有蔡姨娘、莫姨娘、柳月宛、柳月音和柳月霓。
这支簪子在那许多首饰里面并不出众,相反,在其他首饰的衬托下,反而觉得丑陋笨拙,可柳月音一眼便相中了它。
簪子本身没有什么花式,就是方方正正的扁着,透出一股古朴的气息。
柳月音拿在手里端详,引起了柳月宛的注意,把它抢了过来。
柳月音有些生气:“二姐姐!那边有那么多好看又贵重的首饰,你又何必夺人所好!”
柳月宛得意地笑了笑,说:“那些首饰确实好看,但只要妹妹喜欢的,我也喜欢!这根簪子妹妹就让给我了吧!”
不由分说,柳月宛已经把簪子收到了自己怀中。
柳月音因这件事,气愤了许久。
而柳月宛拿到簪子,私下和蔡姨娘挖苦了柳月音几句,随手放在蔡姨娘的妆台上了!
至于怎么到翠萍那里的,显而易见!
此时,房间众人都在盯着柳月宛,等她一个回复。
柳月宛并没有放在心上:“不就一个破簪子么?妹妹,你当真记恨姐姐这么久!”
徐太医捋了捋他的胡子,摇摇头说:“非也非也,它看起来是一只簪子,其实也是行医用的银针!”
“银针!”众人顿时都好奇起来!
只见徐太医按了一下簪子的顶端,簪子的尾部真的弹出一根银针!
好巧妙的设计!
这个小小的簪子里面竟然还有机关!
众人都被这巧妙的机关吸引了,柳月宛自然也是,但她依旧不在意:“管它是簪子还是银针,不就是一个小玩意,我就算赏了下人又能怎么样?”
蔡姨娘已隐约觉察出不对来,赶紧拉着柳月宛的衣袖,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可再说下去。
徐太医微怒:“小玩意儿!这可是前朝遗物!御赐的东西!你说它是小玩意?还随便赏给了下人!”
“柳宰相,皇恩浩荡,你却这般藐视么?”徐太医轻飘飘的问。
徐太医还记得,当时,皇上突然要整理前朝遗物,正好徐太医在场,他一眼便认出,这个簪子是前朝女医“孟宁”的遗物。
徐太医也起了要让皇上将此物赏给自己的心思,不过,他又想这簪子本是女人的物品,他一个大男人戴着,总觉不妥,便作罢了。
不过也正是女医的物品,所以好多人都不认得。
自古以来,女医就很少,更何况是女医的簪子?人们不认得也是正常的。
柳宰相很意外这个其貌不扬的簪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历,慌忙请罪:“是下官家教不严,小女愚昧无知,并非有意,下官即日便去皇上那里请罪!”
“柳宰相要请的罪,恐怕不止这一件事吧!”徐太医斜睨着眼问道。
蔡姨娘听到簪子是御赐之物,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眼看自己的女儿要牵扯进来,心中顿时着急起来。
”扑通”一声,蔡姨娘跪在地上:”这不关宛儿的事!这根簪子是我给翠萍的,是我拿银钱细软拉拢她,指使她给夫人的药里加了干姜!”
蔡姨娘急切地解释道:“这和宛儿无关,她很多首饰都在我这里,是我给翠萍的!藐视皇恩的人,是我!求大人处置我吧!”
柳月宛此时才知道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看着替自己背锅的阿娘,眼泪不住的往下掉:“阿娘!”
此时的蔡姨娘已经存了死志,她抱着柳月宛和柳月霓,强笑着说:“我可怜的孩儿,以后阿娘不在,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说话做事都要沉稳些!”
柳月霓哭的泣不成声,柳月宛跪着到柳宰相身旁,哀求着:”阿爹,求求你救救阿娘!阿娘这些年为了阿爹,为了宰相府,殚精竭虑,起早贪黑,没有一丝怨言的呀!”
柳月霓反应过来,抱着柳宰相的腿,哭诉着:“阿爹!我要阿娘!我不能没有阿娘!”
柳宰相此刻心烦不已,又被两个女儿轮番吵闹,更是暴躁:“行了,你们都先下去!来人!带走!”
丫鬟和嬷嬷们进来,强行将两人给扭了下去。
两人已绝望,嘶叫着:“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