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姚盟主开口了，“妖女，你笑什么？”

婉玲笑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她的身子稍微摇晃了一下，她缓缓扫视一眼四周。

她目光所及之处的天师都忍不住又朝后退了退。

婉玲大声道：“何为正道？何为邪道？人分善恶，妖有好坏。今日你们个个喊我妖女，说我叛徒。我婉玲到底叛了什么？是叛了天地，还是叛了正道？”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众人哑然一片。

婉玲接着道：“第五妖城天野城，你们屠城屠了一百七十万只妖怪，这还不够吗？剩下的三十万只，那都是些老弱病残，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妖城，更没有害过一条人命。说到底，也不过是些老实本分的小妖罢了。可就算是这样，你们仍不放过，还要拿他们来做练功用的活靶。”

人群中，不知是谁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可他们都是妖怪啊！”

婉玲怒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喝道：“妖怪怎么了！妖怪就都该死吗？天地既然孕育了它们，它们就和我们人族一样，都是天地的子嗣！只要它们不作恶，不害人，你们谁都没有资格代替天地去屠杀它们！”

又不知是谁小声地接了一句，“妖怪怎配和我们人族相提并论，妖就是妖，都该杀。”

婉玲大声道：“天地之所以选我们人族做天地间的正道，是因为我们人族有包容心和有善心，不是因为我们人族自私狭隘好杀戮。

若是妖怪中有为非作歹的，有害人性命的，你们要打要捉，我绝无二话，这样的妖怪确实该死！

可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去攻打第五妖城，第五妖城天野城是八大妖城中最安分守己的一座妖城，里面的妖怪，也是最为善良纯朴的，它们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人族的事。

攻下城后，你们二话不说就开始屠城，可怜城中那一百多万妖怪，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婉玲说完这话，鲜血已从嘴角流出，她只觉眼前一花，身子微微晃了晃，她运足了灵力，才勉强站稳。

这时天空中突然风起云涌，一条白色巨龙的身影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当白龙看到婉玲胸口的匕首，发出一声悲怆且愤怒的龙吟。

紧接着一道白光坠下，白龙化为一个面如冠玉、仙姿卓绝的贵气男子。

男子一把搂住婉玲的腰身，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

看到来人，很多认识他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

姚盟主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哆嗦地嘴唇，“妖帝！是妖帝来了！”

那些原本还不认识妖帝的人，在听到姚盟主这一声后，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有好几个天师，惊到连手中的法器掉地上了都不知道。

妖帝！

妖帝怎么突然会出现在人间？

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广场上？

他来做什么，杀他们吗？

看妖帝和婉玲这样亲密的举动，他们认识？

有没有人能告诉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妖帝望着深深插入婉玲胸口的匕首，脸色苍白到吓人，好半晌他才说出一句，“妖刀拾苍！”

婉玲见到来人，心中强撑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整个人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齐远山将她搂得更紧了。

婉玲有气无力地道，“远山，你怎么来了？”

“婉玲，你在这儿，我自然要来。你别怕，有我护着你。”

婉玲莞尔一笑，“我不怕。”

“是谁伤了你？”

婉玲轻轻摇了摇头，“你不要追究了。”

齐远山水蓝色眼眸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是这些人吗？我杀了他们，替你报仇。”

婉玲轻笑出声，这话何曾熟悉，她不久前才对姚江说过要帮他报仇的话。

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别人对她说了。

婉玲望着他，声音更微弱了，“远山，算了，不要报仇。”

“不行！”

敢伤他的婉玲，他定要这些人付出代价。

婉玲不禁轻叹一声，而后伸出手，轻轻扳过齐远山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在婉玲的手碰到齐远山脸的那一刻，他的身体明显地顿了一下，紧接着，他搂着婉玲腰身的手更紧了些，紧到像是要把婉玲揉进他身体里一般。

而后他水蓝色眼眸望向婉玲，原本那眸子的冰冷和肃杀也在看向婉玲的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柔情和疼惜。

婉玲的声音略带恳求，听上去有些飘忽，“远山，你带我走吧，我想再去看看那树桃花。我不想再见到这些人。”

齐远山此刻恨不得将在场这些天师全部撕个粉碎，但是看了看怀中的虚弱的婉玲，他终是又将这份杀心给忍了下来。

他深情地望着她，“好，我带你走。”

齐远山温柔地将她横抱了起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