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生在镇上转了一圈，又去羊贩子那里问了问。打听到小羊崽子最好在春天购入，他也就不着急了。

感觉也没什么新鲜的，张妙生就带着钱，回到了村里。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多，过了饭点，虽然有点饿，但是不打算吃了。

几个中年汉子在墙根那儿聊天，见他回来，也就简单寒暄了几句。

回到院子里，看着熟悉的一切，张妙生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之前曾小土替他将剩下的肉带了回来，因为天气比较冷，所以没有坏的迹象。倒是菜过了一晚，比之更蔫巴了。

将菜简单分拣了一下，一些看上去彻底蔫坏的放在一边，剩下的大概能吃两顿。

烧了一壶热水，再将柴火添入灶台，屋子就慢慢热乎起来了。张妙生翻出账本来，曾经借过的东西，都一一列在上面，方便偿还。

“一一还吧。”张妙生自言自语，准备先去邻居家。

提了两提肉，张妙生裹了裹衣服，出了门。

今天没有下雪，只是天有些阴，风刮得挺大。他行走在路上，辨认了方向，径直前往，倒有几分浪迹天涯的侠客模样。

不过其他侠客千里走单骑，他这顶多算是千里送快递。

到了目的地，轻轻叩门，安静地等待。

“来了来了！”屋里大娘的声音传了出来。“吱呀”一声响，院门打开，大娘笑着看向来客。

大娘见是张妙生，脸上笑容更多了：“妙娃来了啊，来，快进来，外边冷。”

“大娘，我过来是......”

张妙生本不打算进屋坐，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娘拉进来了，热情到他无法拒绝。

“大娘，之前不是问你借了不少东西嘛，我把那几头猪买了，本想着给你们还钱，又一想，还不如直接把肉给你们些划算。”

张妙生将手里的肉递给大娘：“这肉你也晓得，都是我自己养的，地道的跑山猪，你回头好好做几顿吃了，那味道肯定没得说。”

大娘本是想要推脱的，但是张妙生直勾勾看着她，眼神真诚。大娘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行，那肉大娘我就收下了......这会也快到饭点了，就留我这儿，我一并做了吃一顿吧，正好尝尝你这跑山猪。”

大娘辛苦了一辈子，做饭的手艺那是没得挑。张妙生其实是不想让大娘忙活的，但是一想到大娘的厨艺，也就没有说什么推辞的话，乖乖坐下来，心里已经开始期待稍等的饭菜了。

大娘给张妙生倒了杯水，就去灶房处理食物，让张妙生先坐一会，也没有拿他当外人。

张妙生到灶房看了一眼，刚准备打打下手呢，就被大娘“撵”出来了。

“你小孩子家家的，还给我帮忙呢，咋了，看不起你大娘了还是咋的？你啊，就安安稳稳坐着，饭一会就好。”

张妙生自然乐得清闲，双手举着茶杯，轻轻饮了一口，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热白开，却是被他喝出了一份高雅的情调。

又过了会，在外面闲逛的大爹回来了。瞅着挺严肃一老头，对张妙生倒是格外和蔼。

大娘和大爹只有一个儿子，现在还在外面闯荡，已经有好些年没回来了。

也就偶尔传来一封信，告诉父母儿子好歹还活着，至于活得怎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混账小子，谁管他呢，他活成啥样子，也是他自己选的。”大爹收到信了，总爱这么说，保持着传统家庭中，父亲该有的严肃和冷漠。

可是他虽然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总会在第一时间找上张妙生，让他把信里的内容读给他，听完了还要再点评几句。

大娘就直接多了，往往要让张妙生把信里的内容读上好几遍，然后抹着眼泪，给张妙生讲过去的事——哪怕已经讲了许多遍。

“婆娘，你以后别再提那些事儿了，你都给妙娃讲了多少次了，你不烦，人家娃娃还烦呢！”大爹和大娘一辈子没怎么吵过架，只是两人总爱挤兑对方几句，也算是老两口的乐趣了吧。

“大爹，没事，大娘喜欢讲，我也听不腻的。”张妙生本就性格懒散，虽然大娘讲了不少次，他也没有乏味感觉，一直保有着一个听众该有的关注和认真。

其实有些时候，张妙生是能感觉到的，大爹和大娘已经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又或许，是一份寄托。

和大爹随意地聊了会。不多时，大娘就招呼他俩过去吃饭。

农家菜很简单，满满一大盆白菜粉条肉，散发着好闻的香味，看上去很朴实，却格外让人嘴馋。

三人围坐着，端着米饭细细品尝，有说有笑。

吃过饭，张妙生坐了会，就向大爹大娘告辞。回到屋里，趁着还没天黑，又提着肉去了另外几家。

鳏居的大叔坦然收下了肉，不忘给他回了些打猎获得的野味。

“这是我自个打到的傻狍子。这东西容易逮住，你拿回去做着尝尝。”大叔递过来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