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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陶景之放榜这天,是九月初十。
夏泷险些没能出门赴约,因为楚庭轩跟疯了一样,缠他缠的紧。
起因都因为一只手帕。
去年入冬的时候,皇帝下旨立楚钧为皇储君。
过了年之后,楚长潇就搬去了皇宫里的皇储阁,每天得处理朝政,跟老皇帝一起批奏折。
从过完年到现在,大半年了,夏泷和楚庭轩算是彻底霸占了王府。
楚庭轩总觉得夏泷哪天还会突然病起来。
于是把人管的比从前更严了。
不许夏泷吹凉风,不许吃生冷辛辣的东西,半个月找太医来请一次平安脉。
这一年来,夏泷已经被养的圆润了不少,气色也好了起来。
他的‘小夏食团’也已经从小小的青山镇,走向青阳城,又从青阳城一步一步的发展到京城里来。
他没算过自己现在有多少钱,起先看着贵祥他们寄来的账簿,还会算一算。
后来等小吃摊越来越多后,手里闲钱多,他就又投资了楚庭轩的商铺。
什么酒楼客栈,布庄银铺,玉器首饰,古董陶瓷,各种店铺一个接一个的开。
楚庭轩心疼他,就只让他出点子,自己去替他打理这些生意。
昨天两人一起沐浴的时候,夏泷怀里掉出来一只粉色手帕。
楚庭轩就傻了。
整天被他养在王府里,粉色手帕哪儿来的?
于是,夏泷被人抵在汤池边折磨了两个时辰。
起先还嘴硬扛着,后来被磨的头皮发麻,感觉自己要死在这人手上。
这才说了实话。
昨天他瞒着楚庭轩往外跑了一趟,有人找他开青楼。
他说回家考虑考虑,因为心里不确定楚庭轩会不会让他染指这些生意。
走的时候,老鸨子想讨好他,喊了一群姑娘来陪他玩儿。
当时他被一群姑娘堵在走廊里,吓得魂飞魄散,没想玩儿,跑着就回王府了。
也没在意怀里什么时候被谁塞了个粉纱手帕。
可他又不敢直接告诉楚庭轩,昨天被一群青楼姑娘堵走廊里的事儿。
可最后被发了狠的人‘逼供’,还是没能扛过去,缴械投降了。
“我,我保证以后不偷偷往外跑,也不开那什么青楼,饶了我!”
“我这一年是太纵着你了,嗯?”
“我错了,我真错了!”
“往常都顾念着你身子弱,既然现在都能往外跑,那看来是身体养好了...”
“没有!没养好,我还是很弱——啊!”
“嘘,晚了!”
“......”
就这么闹了一夜。
早上他扛着困意迷迷糊糊要起身,被同样迷迷糊糊的人又拽着压了一回。
这次就直到午膳之前,俩人才能走出房间。
好在夏泷这两年已经习惯操练了,除了大腿肌肉酸疼之外,没有其余不适的感觉。
楚庭轩只是说说狠话,虽然动作也狠,到底没舍得真让他带伤出门。
马车载着两人,一路往翰林院放榜的朱雀楼前赶去。
......
与此同时,将军府里。
江流云拉着陶景之的手腕,转头嫌弃的往屋里喊。
“你能不能快点儿?是他去看榜,又不是你去领状元头花,你梳洗打扮什么?”
屋里江焕的声音兴奋传来——
“姐,你就说我争不争气,给咱家找回来个甲等文豪大状元!嘿,我看往后谁还敢笑话咱们江家满门武夫!”
陶景之听的脸都红了,轻咳一声:“别胡说,还未放榜,不一定呢。”
江焕穿着一身湛蓝色的丝绸长衫,光彩华丽的走出屋子。
“一定一定!我把那老头儿灌醉了套出来的话,我可没耐心等到放榜!”
“......”
陶景之抿唇笑了笑,心底也是高兴的。
但他没忘了住进将军府后,是谁请了翰林院的夫子们来给他补课,转头看向江流云。
“多谢长姐栽培,景之都记在心里,没齿难忘。”
他原本只是想科考一回,尽力就好不论成绩,替自己和父亲圆了梦。
没想到江家姐姐听了之后,说要考就好好考,得跟京城里旁人一样,得翰林院夫子们教化。
从那之后,陶景之就只管埋头苦读,吃穿用度都是江家姐姐一手操办的。
还会在江焕耐不住思念,来书房里缠他的时候,冲进来拧着江焕的耳朵拽出去。
江家姐姐待他很好。
此刻,江流云捏了捏身边人的手腕:“都是一家人,你能考上是你自己有本事,要换了江焕这臭小子,给他请一百个夫子也没用。”
“姐,你夸他就夸他,损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