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句话，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

医生检查完就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沈秋白站在病床边，这不是他第一次看着江月辞，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狼狈不堪的他。

似乎从真相被揭开的那天起，所有的不好都缠上了他，一次次的受伤昏迷，让沈秋白意识到，面前躺着的这个人，的的确确是被他、被江家呵护了十八年的、从未经历过苦难的江家小少爷。

“江月辞、这难道就是命么……”

「老大，你说沈秋白还会赶你走嘛？」

「应该不会了，毕竟说到底，我只是无辜被牵连的人，沈秋白对我到底是有几分情分的。」

事情的进展比江月辞想象的要顺利。

他在昏迷三天之后醒来，沈秋白让助理把他带到了沈秋白名下的一间公寓，安排了人定时来收拾卫生以及做饭。

助理大概说了一下江月辞的身份，只说江家人是在外忙工作，沈秋白因为跟他一起长大，所以愿意帮他。

这之后沈秋白偶尔会过来看他，似乎真的只是因为小时候的交情。

江月辞在公寓休养了两个多月，再过半个月，就是新年了。

“喂，您好，请问沈先生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江月辞手机里有沈秋白的电话，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打过就是了。

“总裁在开会，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转达。”

江月辞捏着手里的遥控器，面色冷淡，语气却带着一丝忐忑。

“哦、那个、快要过年了，我想问，我可以跟沈先生、一起过年吗？”

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助理听完只说会帮忙转达，然而这一天江月辞等到凌晨，也没有等到答复。

「老大，我怎么感觉沈秋白是铁了心要跟你撇清关系啊，这都这么久了，他也就是看了你几次，其他的什么都没干。」

“不着急，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沈秋白在之前又知道了我喜欢他，肯定是要躲一段时间的。明天周六他要来吃午饭，说不定、有惊喜哦～”

1991奋力扇动着小翅膀，飞到了站在阳台上的江月辞身边。

「老大，你在看啥呢。」

“看那。”

江月辞眼神示意楼下某一个方向，1991瞪大了它的豆豆眼，依稀能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车。

「是沈秋白嘛？他来了为什么不上来？」

江月辞意味深长的笑了：“大概是、不敢上来吧。”

十几年的亲人忽然变成仇人，当成弟弟的人喜欢自己，却在自己面前跳了下去，其实他心里、也是很复杂的吧。沈秋白的车在下面停了多久，江月辞就站在阳台上看了多久。

客厅的光源只有沙发边的落地灯，昏黄的灯光并不亮眼，但也不至于让整个客厅都陷入黑暗。

这是江月辞的一个小习惯，不管是在哪里，都会开一盏小夜灯，可如果沈秋白在的话，就不会开灯。

他藏在心里的那个人，是他安全感的唯一来源，即便是失忆了，这个习惯也是刻在骨子里。

一夜未眠，沈秋白的车七点多才离开，江月辞转身走回客厅，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