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宫冷剑阁内。
数百个魔族弟子将阁中之物扫荡一空,院中室内一片狼藉。
常谏站在冷剑阁明堂内,被刺穿在他魔剑上的,正是白止胤的牌位。
他提剑瞟了眼那剑刃上的木牌,嗤笑一声,甩手剑牌位劈成两半,弃掷在地上。
转眸一看,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个女子。
那女子无声无息,冷面寒眸,犹如鬼魅。
“哦?这不是我那废物小师妹么?”常谏愣神片刻,忽地反应过来,鹰鹫般的瞳孔露出嘲笑。
他道:“听闻你失踪了两年,原来依旧躲在师尊的冷剑阁里啊?”
陶落:“……”
她幽深的霜眸紧紧盯着地上那被劈成碎片的牌位,随后眸子轻阖,手指一勾,随手划过一道灵力,四周祸乱的数百个魔族弟子当即爆裂而亡。
常谏大惊,退后数丈,拎起魔剑直指她道:“你究竟是何人?”
陶落淡漠地凝视着他,呵道:“方才还一口一个小师妹,如今怎的就不认识我了?”
她逼近两步,步步生出冷冽的冰莲。
常谏低沉地喝道:“妖女,你想做什么?”
陶落道:“常谏,两年前,我本已饶你一命。奈何你狗心狼肺,侵我冷剑阁,毁我尊师牌位。”
“今日,我将替师诛杀逆徒,取你项上人头。”
常谏听得浑身打了个冷颤,拔剑而起,然而魔剑还未离手,一股寒冽灵气迎面而来,旦听得刺啦一声,腹部被劈开两半。
剧烈的刺痛感还未来得及传至脑神经,常谏人头已经落地。
冷剑阁血肉横飞。
攻入天荇城的数千魔兵眨眼间全部被斩,丑陋狰狞的魔兵头颅犹如乱石,滚了山间一地。
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天荇城两万名弟子跪在陶落脚下,高声疾呼道:“神女!感谢神女救命之恩。还请神女,替我天荇城做主,替我修真界做主,为我剑尊和掌门长老报仇!”
陶落淡漠的眸子里倒映出几分奇怪。
他们,为什么?
他们,不应该服从系统的指挥,拜倒在男主的光辉下么?
万载的声音从脑中适时地响起:“天荇城十二高峰,两万名弟子,早就脱离了那系统的控制了。”
脱离了系统的控制?
“这得感谢你的师尊。”万载的声音继续道:
“两年前,他凭一己之力,在石天炎剑下保住了整个天荇城的弟子。也由此,唤醒了城内两万名弟子的独立人格。”
陶落陡然觉得一阵心痛,痛得无以复加。她双手按着左胸口,倒退半步,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万载继续喃喃道:“你闭关不知道,老夫发现啊,自从城中所有人生出独立人格以后,这个地方就多出了一股奇怪的灵气,这灵气很神奇,能屏蔽那系统和作者的控制,仿佛将整个天荇城隔绝创建出了另外一个空间地界。”
“所以老夫根据这道灵气,在城外布下了一道空间结界。只是这觉醒的人还是不够多,若是人再多点,这结界都不需要老夫亲手布……”
陶落根本没再听他之言。她飘在云空,居高临下睥睨万方山脉,眸中盯向底下一座消息井。
消息井,玄水伯。
那个贱人。
万载话未必,陶落身形已经消失。
万载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由她自己做主吧。”
东海水晶宫,楼阁栏宇,金碧辉煌。
玄水伯一身红艳鱼尾裙袍逶迤于地,金钗玉冠,满面春光。
这份春光在见到陶落后怔了怔,随即又泛回双颊。
玄水伯笑迎上去,对面前那冷面女子道:“哟,这不是茗妹妹吗?怎么今日有空,来我水晶宫一坐?”
“衣冠禽兽,人面兽心,养男图其灵,养女图其身……”
陶落一字一句地缓缓念着,赤足落地,徐徐走近她。
“这话,是你写的?”陶落凝视她,笑道。
那笑,阴怖得骇人。
玄水伯顿了顿,突然哎呀道:“茗妹妹,何必这么认真?当初你四师兄天炎哥哥背负了个弑师的恶罪名,姐姐我为了替他出气,洗脱他的污名,才随口说了些关于你恩师的胡话。”
“也不知是被我哪个该死的手下给投放进了玄水井里。”
陶落撩开一路的帷帐,及到玄水井旁,手一伸径直捏向玄水伯的喉咙,提到高空中。
掐得那玄水伯面红耳赤,双脚一瞪,数千名虾兵蟹将拥簇而上,将她团团包围。
“死,死丫头,放,放开我!”玄水伯挣扎在她手间,却连半分力气也用不上,浑身灵力被束缚,艰难喘气骂道。
“你师尊,你师尊自诩为正义之士,但就是个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的家伙,他,他死有余辜……天炎哥哥……”
玄水伯话未说完,整个人被倒立塞进玄水井中,头入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