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落乘着御风剑下了日月阁，再次偷进了囚灵谷。

那万载古树道：“丫头，我等你好久了。”

陶落惊讶：“您知道我会来？”

万载道：“以前那十个，也爱来听老夫讲故事，后来他们都死了。”

陶落：“……”

看来听它讲故事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陶落发了个寒颤，裹紧了衣领坐在它树下。她道：“我上次，看到了归山、归水两兄弟了。”

“上次欺负你的那两个是吧？”万载道：“那两不是老夫说的异世界的人。”

陶落糊涂了。

“这么跟你说吧，这个世界的故事，老夫已经讲了十遍了。也经历了十遍。”

陶落一怔。她鸡皮疙瘩起来了。

经历了十遍，这是……重生？！穿文里还有个重生的戏码？

她腾地从地上站起，惊诧道：“这么说，您是重生了十回，这是第十一回？”

“非老夫重生，而是这个世界重生。老夫从没死过！”古树道。

是这个世界……重生了十一回？

陶落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说千年前就见过白止胤。那是在这个世界第一世的时候。

重生了十一回，所有人都不记得前几回发生的事情，唯独这个古树，它未重生，所以虽然这个世界的剧情一直在重复播放，但是时间在它眼里，却是一直不断地向前流淌的。

就像个局外人，重复不断看了十回的电视剧。

“所以，这个世界每一次重生，都会有个异世界的人被拉进来，附在这个世界里的一些人身上。”陶落分析。

“你猜对了。”万载道。

陶落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十个人，各自的死法，和每一回同一个角色的死法，一样吗？”

万载理解她的意思。它哗哗着树叶，笑道：“该怎么死的，就会怎么死，没有例外。你这个身体，是殉情而死。”

陶落起的鸡皮疙瘩全掉了下来，浑身冒出冷汗。

“上一回白止胤死后，她误入老夫这囚灵谷，我给了她一朵我身上的花，说可以让白止胤起死回生。她信了，拿着花去殉情了。”万载道。

原来如此。梦中君无茗殉情前，手里拿的那株黑红色花朵，是它树上长的。

“就是那花，在这个世界再次重生后，把我拉进来的。”陶落道。

“正是。”万载笑道。

陶落沉默许久，须臾道：“我师尊说，您被囚禁在此处，是因为犯了毁天灭地的罪孽。”

“呵呵呵”万载笑道。

“老夫看不惯这个糟心的奇怪世界，所以老夫开了花，分了花，拉异世界的人进来。他们就给老夫安了个‘毁天灭地’的罪名。”

“您想让异世界的人替您……解放这个世界？”

“解放，就是这个词！你猜对咯！”万载道。

陶落惊道：“这不就是随机摇人嘛？摇人也就算了，那十个被你拉进来的人，他们因为剧情设定死了！现实世界也猝死了，你这是害人！！”

“人总有一死，那十个人，包括你，在异世界都是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老夫将他们拉进来历经一番奇遇，也不枉来此人间一回。”

陶落不语。

许久后，她抬头，冷静道：“不是每个平庸之辈，都想要体验这种过山车的人生。也有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安安稳稳地过好一辈子。”

万载：“……”

须臾它道：“丫头，我看你这个想法，是种好征兆。”

陶落：“……？”

万载笑道：“以前那十个啊，方一进来，个个皆雄心壮志，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最特别的，轻易能反任何天命，结果欲速不达、自负过头，最终也逃脱不出自己既定的命。”

“那么您有何建议吗？”陶落道。

“老夫没有建议，老夫只有春天开的花儿。”万载摇摇树冠。

嗯，陶落冷笑道，反正它可以无限制地摇人！

万载见那丫头从怀里掏出一把灵铁斧，向他树杆走来，于是慌道：“丫头，你做什么？！”

陶落淡定道：“为了以后那些被你拉进来的人的命，我先把您砍了。”

“你你你……”万载道：“等下！”

陶落手一顿。

“老夫有一个实质性的建议。”万载道。

陶落放下铁斧，道：“说。”

万载树杆上突现一个树洞。

陶落一惊，凑过去向内看去，里面一片漆黑。

万载道：“首先声明，老夫可不是怕你。老夫是看你可怜。性命垂危之时，可来老夫这树洞中躲过一劫。”